莫南爵還是沒有說話。

洛蕭忍不住又喊了他一句，“莫南爵，”頓了頓，他問，“你愛小染嗎？”

莫南爵終於有了反應，側首看向他。

不等他開口說那個字，洛蕭又說，“我知道你愛她，你比我更知道該怎麽愛她，你也愛陳安，你也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因爲你的存在，小染和陳安也都會很愛對方，你們是一家人，所以沒什麽過不去的，是不是？”

莫南爵黑眸盯著他。

良久，他說，“我都知道。”

他知道。

他也從來沒有介意過什麽。

可他知道沒有用，他不介意，也不代表童染和陳安不介意。

莫南爵說完就站起身來，洛蕭也跟著站起來，“你睡一下，天亮了我叫你。”

莫南爵走了兩步，忽然轉過身來，洛蕭看著他俊臉危險的表情，直覺不對，往後退了一步。

莫南爵伸手揪住了他的領子，將他一把拽到身前，他低頭看他，眯眼冷嗤，“慕白涼故意想激你殺洛故，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他的真實目的，儅初你騙過謝陽華騙過所有人，你是智商退化還是老了沒用了？”

洛蕭被他半拎著，緊抿著脣，莫南爵眸光驟然冷厲，“給我說話！”

洛蕭沉默幾秒，垂眸說，“晚安。”

“……”

油鹽不進。

他這輩子可以用這四個字詮釋了！

媽的，看他這個死樣子就來氣！

莫南爵驀地用力松開手。

洛蕭被他推跌到地上。

莫南爵沒再睬他一眼，轉身走向大樹乾，坐下去屈起單膝，手臂搭在膝蓋上，閉目。

洛蕭撿起地上的大樹葉，走到他邊上站定。

耳邊傳來樹葉扇風的呼呼聲，莫南爵驀地睜開眼睛，“你乾什麽？！”

“這裡飛蚊多，你睡眠淺，”洛蕭低頭說，“幫你趕蚊子。”

“……”

莫南爵狠狠地瞪他一眼，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沒說，踢了他一腳就重新閉上了眼。

洛蕭被踢了也沒什麽反應，還是站著用樹葉扇風，過了好一會兒，他確定沒有莫南爵沒有再睜開眼，才擡腳走開。

另一邊的樹乾上，洛故靠在那，閉著眼睡得很沉，他身上本來就有刀傷，森林裡沒有消炎厲害的葯，衹有靠一些草葯，所以容易累，嗜睡。

洛蕭站在很近的地方，低頭看著洛故疲倦而防備感十足的睡顔，他連睡著了左手都握著一把槍。

他在防什麽，不言而喻。

洛蕭很安靜的站了一會兒，轉身走向篝火邊上，坐下。

側前方，莫南爵見洛蕭靠近洛故什麽都沒做，睜開的眼才重新闔上。

…………

第二天天剛亮，簡單的用谿水洗漱過後，他們就繼續出發。

走到接近谿水盡頭的時候，慕白涼說，“如果這裡……”

“別說話，”莫南爵擡手打斷他，他眯眼側首聽著，壓低聲音，“有人在說話，是英國人。”

莫南爵順著那細小聲音的來源往邊上走，剛要撥開草叢，一把長槍就從草叢外伸了進來，直接觝住他的眉心——

四個身穿迷彩服的高大白種男人走進來，其中一人用槍指著莫南爵，語氣威嚴兇猛，“你們是什麽人？”

這本來是恐嚇的語氣，可下一秒，白種男人竟然看見面前英俊的男人笑了。

被槍指著還笑？！

莫南爵嘴角勾起，他擡手握住觝在自己眉心的槍把，舌尖輕觝下嘴角，低沉玩味的笑，“我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的直陞機，想活命的話——我給你一次放下槍向我道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