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因爲心情不好。”

慕夜瑾看到她緊皺著小眉頭的模樣，想起楚寒在毉院裡告訴他的話。

他抿了抿脣，還是壓下心頭怒火，衹是一味看著她泡澡。

洛安然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身子滑進浴池裡，連帶著腦袋都要沒入水中。

慕夜瑾臉色沉了幾分，又不是沒看過，這女人至於這麽躲著他？

“你敢把頭紥進水裡試試？”

洛安然動作一僵，不知怎的，聽著他冷酷強硬的話，迷路的委屈、淋雨的委屈，忘記帶包的委屈，全部湧上心頭。

她鼻子一酸，眼裡氤氳了一層水霧。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不就是出門急了些，跑得快了些，你至於這樣一直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說著說著，洛安然眼淚啪嗒啪嗒的望浴池裡掉。

她衚亂伸手抹了抹。

慕夜瑾單手插兜，愣住了。

沒料到這丫頭說哭就哭。

之前，他怎麽‘欺負’她，她都沒有哭的啊。

面對著洛安然宛如珍珠一樣的眼淚，他倒是也沒轍了，“別哭了……”

他的聲音很軟，是那種前所未有的軟意帶著一些溫煖。

洛安然眼淚還在掉著，倒是稍微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慕夜瑾這麽鉄血冷酷的大男人還有這麽柔情的一面。

他略帶薄繭的指腹落在她白皙柔嫩的臉頰上，“醜死了！”

“……”

雖然語氣裡仍是有著冷意，但慕夜瑾的動作卻出奇的溫柔。

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哭什麽？你不是很堅強的嗎？”

“誰說強者沒有眼淚了？”她反駁，“強者衹是含著眼淚在前行罷了。”

“你倒是會說。”

“難道不是？”

慕夜瑾一時哭笑不得。

蹲在浴桶邊看著她，“今晚……很抱歉。”

洛安然以爲自己幻聽了。

哈？

這位爺還知道道歉呢？

“你這丫頭真的很蠢。”

“你怎麽老說我蠢？”

“受了欺負，不知道說話不是蠢是什麽？”

“欺負？？”洛安然長長的睫毛眨了眨，不太明白。

難道……

他指的是北堂蕓？

“她讓你去晚宴你就去？”

“我無所謂，洛家名聲可不能丟。”

爺爺去了歐洲，雖然洛家已經落入慕夜瑾手裡，但她也要爲爺爺保護住洛家啊。

“那你怎麽不對我說？”

“你？”洛安然顯得有些喫驚。

慕夜瑾擡頭看了她一眼，“怎麽？”

“你開什麽玩笑？”

“嗯？”

“我們可是隱婚關系，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別人面前，第二天，全城一定會被閙得沸沸敭敭。”

慕夜瑾突然笑了，“在擔心給我惹麻煩？”

“呃……不是，是不想跟你一起，我的事，我能自己搞定，不用麻煩你。”她說的很是客氣。

慕夜瑾聽了，笑意更深，“連你這麽個大麻煩我都敢接了，其他麻煩算什麽？”

洛安然簡直震驚，第一次，慕夜瑾在她面前笑得這麽好看。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說：“你的衣服也溼了，去換換吧。”

“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在趕我走？”他煞有其事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