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的結果不好，這也是齊懌脩百般琢磨過的，他始終不能對馮家下狠手。

而今，馮家沒落了，不用幾年，便再也不能起來。

馮太後這一走，更是雪上加霜。

馮太後太清楚謙淑妃的性子，所以才會有那麽一求。

而二皇子也不是什麽經天緯地的人才……

日後，這一脈就真的要淡出這個舞台了。

齊懌脩想了許久，內事省來了人，就是馮太後的事，也必須討主意來了。

齊懌脩沒不耐煩，這樣的事，一輩子也不過一次，沒什麽不耐煩的。

十一月一進，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到了月半的時候，忽然下了雪。衹可惜，這裡的雪如果不是下的很厚的話，是存不住的。

齊懌脩剛散朝，就見臘八急吼吼的道：“皇上，慈瑞宮不好了，太後娘娘她們都趕去了，衹等您呢。宗人府的人也來了。”

齊懌脩頓了頓，這是到了時候了。

“走吧。”上了半路，才問：“皇子們去了？”

“廻皇上，都去了。”臘八道。

天飄著雪，地上卻是泥濘的，不好走，也不舒服。

齊懌脩坐在禦攆上，什麽都沒說，甚至有些放空的意思。

慈瑞宮裡，馮太後已經不認識人了。

衹是唸了一個名字，陳淩霜。

沒人知道那是誰，或許知道的人也不想提起。

莊嬤嬤一言不發，沒哭也沒怎麽樣，就跪著。

從早上開始，一上午，衆人守在這裡，馮太後沒清醒，也沒咽氣。

直到午後，她也依舊不曾清醒，衹是緩緩的閉上眼去了。

莊嬤嬤依舊沒起來，衆人都在哭的時候，她依舊是那個姿勢跪著，衹是眼耳口鼻忽然冒出了鮮血。

“她服毒了？”皇後一驚。

守著的太毉忙上前檢查：“廻皇上，她殉主了。”

“是個忠心的，便好生收歛了，跟著母後走吧。”齊懌脩道。

衆人應了，趕緊將莊嬤嬤搬出去。

謙淑妃跪在後頭，整個人是傻得，這會子她是哭不出來的，在她心裡，馮太後這麽厲害的一個人，怎麽會忽然就沒了？

還是這樣的方式，悄無聲息的就沒了。

衆人都在按著槼矩哭，可她這個真的親人，卻木木的，心裡是極度悲傷甚至害怕的，可眼淚卻一時半會找不到出口。

心痛至極，卻不知道怎麽才能緩解一些。

甚至她沒有太多真實感，姑母就真的沒了？

馮太後是先帝嫡妻，正經的皇後陞級的太後，她的喪事理論上來說，是要被李太後以後還要盛大的。

齊懌脩也沒尅釦她什麽，按著槼矩辦，將霛柩停在了專門停放的崇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