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芙，我不哭了，我來的路上給伯母折了很多紙鶴……”

許朝暮站起來，走到沈遲身邊。

“四哥。”她伸手。

沈遲走到後備箱裡給她把剛剛折好的紙鶴拿了出來，五彩繽紛，很多很多……

許朝暮將紙鶴一衹一衹丟進面前的火盆裡。

“伯母，我七嵗那一年，你教我折紙鶴，我不愛學，調皮擣蛋，你折一衹，我就給你拆一衹，你常常說我是小討厭鬼……”

“伯母……現在我還會折呢，就是醜了點……您就勉強收下好不好……”

許朝暮將紙鶴都丟了進去，莫水芙的眼淚頓時就止不住了。

沈遲心中也一動，他蹲了下來，摟著許朝暮的肩膀。

“暮暮，不要哭……”

他把她摟在懷中，撫摸著她的頭發。

莫水芙轉頭時，她看到了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他叫沈遲，他懷裡抱著許朝暮。

頭一次，她看到沈遲展露出一個男人的柔情，就連眉梢間都是溫柔。

在她印象中，沈遲很霸道，也很冷漠。

莫水芙聰明，她忽然就明白了什麽。

但她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聽說沈遲就快和白小姐訂婚了。

可他對許朝暮展露出來的，分明是愛意的寵溺。

許朝暮躲在沈遲的懷裡哭了一會兒，心裡好像堵著一塊石頭。

她擡頭紅著眼睛看向沈遲：“四哥……你幫我一起折紙鶴……”

沈遲還以爲她要說什麽，沒想到是讓他幫忙折紙鶴。

他摸摸她的頭，彎起脣角，眼眸子裡都是一望無際的溫柔：“好……”

許朝暮就分了一大半的紙給他：“呶，給你，不準媮嬾，不然伯母會不高興的。”

莫水芙看著許朝暮和沈遲，也微微一笑，他們兩個很有愛。

許朝暮折一衹就會往火盆裡扔一衹，她抽了抽鼻子，哽咽：“伯母，你會收到紙鶴的對不對……你在天上不要難過，我和水芙姐姐都會過的很好的。”

莫水芙看著墓碑，也淡然一笑：“媽，朝暮說的對，我們都會好好走下去的。您在天上，也要快快樂樂的，如果想女兒了，就托夢給我……”

沈世寒走過來，站到莫水芙的身邊，歎息一聲：“你能看開就是最好。”

莫水芙不作聲，默默低頭。

許朝暮和沈遲在折紙鶴，五顔六色的紙鶴讓墓園多了些色調。

沈遲也折得很認真，不過，如果不是許朝暮要他折，他是斷然不會折這個的。

但，許朝暮挺嫌棄的。

她指了指他折的紙鶴，皺皺眉頭：“四哥，你折好看一點，伯母會嫌棄的……你看，翅膀這兒要彎一下的……”

沈遲一臉無奈。

莫水芙偶爾擡頭看看他們，她的嘴角邊是淺淺的笑意。

許朝暮是她從小長大的朋友，她希望她能一直好好的。

不過，有沈遲陪著她，她一定可以過得很開心。

沈遲……莫水芙擡眼時會看到他，他臉色冷峻，眉眼間都是深沉的成熟和鎮定。衹有在面對許朝暮時，他才會褪去眉梢的冷意。

莫水芙從未想過，沈遲會陪一個十八嵗的小女孩折紙鶴。

莫水芙聰明，她知道，除了愛情能有這樣的力量，別的都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