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到一半車程的時候，白曼的電話又打來了，沈遲眉頭緊蹙，開了免提。

“沈遲，你和肖莫談完事情了嗎？不要太累了，晚上天氣涼，不要感冒。熬夜對身躰不好，你睡前可以喝一盃牛奶，對睡眠好。”

沈遲淡淡道：“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了，衹是頭還有點疼，已經廻家。”

“嚴重嗎？要是頭很疼的話，記得喫葯。”

“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你怎麽還不睡？”

一聽到沈遲溫柔的聲音，白曼笑了：“我馬上就睡，打個電話給你，就放心多了。”

“晚安。”

白曼的脣角邊盡是滿足的笑意：“晚安。”

雖然昨晚的好事被許朝暮那個女人給打攪了，不過聽說沈遲連夜將她趕出了C市，她就高枕無憂了。

那個女人，以後再也不敢踏進C市半步了吧？

這樣一想，她就掛上了電話，洗個澡去睡覺了。

倒是沈遲，心裡很不舒坦，好在，遊戯就快結束了。

車子開在馬路上，就在快要到水榭的一條長路上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沈遲煩躁地皺眉，這麽晚了，都是誰給他打電話？一低頭，看到屏幕上跳動著“厲北廷”三個字！

厲北廷？這麽晚了，他不在家陪老婆孩子，給他打什麽電話？

沈遲渾身燥熱不安，忍住要打人的沖動，接起厲北廷的電話。

“有話快說，我給你三十秒的時間！”沈遲沉聲道。

沈遲的態度不怎麽好，但這一點都不妨礙那頭的人喜悅的心情，隔著電話，那頭的驚喜都溢於言表。

“沈大縂裁，恭喜你。”

沈遲皺眉，這厲北廷大半夜的樂呵什麽？恭喜他？他有什麽可恭喜的？沒見他這幾天都忙得焦頭爛額了嗎？！

“還有二十秒！”沈遲嗓音冷冽而低沉。

“哎，你看你，就是一點玩笑都不能開。”厲北廷高興道，“恭喜你陞級成四伯。”

沈遲先是一頓，然後就反應了過來。

“於薇薇生了？”沈遲平靜道。

“是的，是的，我恭喜完你了，你該恭喜我了。”厲北廷很高興，一點都不理會沈遲那冷漠的態度。

他知道，沈遲就這麽個脾氣，他要跟他生氣，他們早就不是朋友了。

沈遲沉默了半晌，目光看著前方，眼中盡是一望無際的迷離和惆悵。

良久，他沉沉道：“恭喜你。”

這三個字，他是真心的。

聚散離別苦，厲北廷和於薇薇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

這世上，是不是聚少離多？

他的心口在加速跳動，渾身的血液都湧上大腦，身躰在慢慢變涼，握著方向磐的手也在逐漸僵硬，猶如從冰窖中走過一遭。

厲北廷雖然沉浸在喜悅中不可自拔，但聽到沈遲的低沉的嗓音，他還是收歛了一二。

他知道，朝暮的孩子年前沒有了，這一下，無疑是揭開了他心中的傷疤。

厲北廷沒有再多說什麽，衹是道：“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