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暮埋在他的懷裡，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聲。

“沈遲……我是一個壞女人，我找到十四年前大火的証人了，我要把周姨……你的媽媽告上法庭了。”許朝暮抓住他的毛衣，認真道。

沈遲心口一頓，有一種驟然跳停的感覺。

他薄脣緊抿，目光落在前方的白牆上。

“你說，我是不是很壞，我就是挺跟你過不去的。我知道，我不一定能告贏，但你一定會恨我的，對不對。”許朝暮笑了，另一衹手摩挲著他的下巴。

他整張臉都緊繃著，她知道，她刺激到他了。

“沈遲，聽說沈氏最近有點麻煩，我要是把周姨告上法庭，沈氏的股份會不會一路跌……她是你親生母親，我知道，你會恨我的……”

“許朝暮，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沈遲抓住她的手腕。

“知道啊……我又沒醉……”許朝暮半眯著眼睛，“年後，我就替我媽媽討廻公道，是不是很想打我，或者想罵我？”

沈遲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著，心跳極快。

良久，他才緩緩道：“你要告就告吧，這事始終是你的心結。”

既是心結，一日打不開，她就一天都不會開心的。

“好……那我們法庭上見吧。”許朝暮笑。

她衹是氣話，但她好想說好想說……既然喝醉了，就說吧……不然壓在心裡太難過了……

上一次說到這事還是一年前了，她還懷著寶寶。那一次，沈遲心裡不舒服，雖然沒有遷就於她，但也是不冷不熱。

“我攔不了你，也不想攔你了。這事本就錯在我母親，如果你想討廻公道，我尊重你的選擇。”沈遲終是歎了一口氣。

“沈遲……你不覺得我很壞很壞嗎？我就是一個壞女人，你應該討厭我……”

“我知道你心裡的苦，那一次在咖啡厛裡，對不起。”

“我會讓你媽媽坐牢的。”

沈遲抿緊雙脣，心如刀絞。

他知道，如果許朝暮不去告，是對許朝暮的不公平，如果她去告了，是對周染的刺激。

都是他最親的人……

“沈遲，你看，我就是這麽不願意跟你在一起。”

“你醉了，別說話。”沈遲摟緊她，眼眸深邃。

“我沒有醉，沒有醉……”她低聲呢喃。

沈遲將她摟得更緊，淡淡道：“開心點，明年的事明年再說，今年的最後兩個小時，就衹有我們。”

“我還想喝酒。”許朝暮拽著他的手。

“喝多了晚上難受。”

“不喝會更難受……”

沈遲心一疼，眼角溼潤了。

許朝暮摸啊摸，終於又摸到了酒盃，衹不過，手一抖，酒盃往前一傾，紅酒全部灑了沈遲的衣服上。

“哎，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許朝暮連忙用手來給他擦。

沈遲有些哭笑不得：“沒事，我又不怪你。”

“這麽好的酒，浪費了，我一年工資都買不到。”許朝暮嘀咕。

“你倒不心疼我，這麽冷的酒灑我身上，你怎麽不問問我冷不冷。”

“那你冷不冷？”

“……”沈遲真是越發無奈，這個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