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國公等人一同告退出了保和殿。

衛國公要去官署，靖國公要去軍營。平國公在京城暫時沒什麽差事，邀約的請帖卻有兩尺高。

三位國公沒有急著各奔東西，走了一段路後，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低聲商議：“今日之事，你們怎麽看？”

“皇上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我等也衹有順勢而爲了。”

“不過，這等‘機密’，也不能渲染得衆人皆知。稍稍透露給一兩個人知道就行了。”

然後，自然會暗中傳開來。

三人低語幾句，便不再多言。

衛國公扯開話題，笑著問平國公：“今日見了未來兒媳，如何？”

平國公神色不動，目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笑意：“我那個不成器的孽障，挑媳婦的眼光倒是不錯。”

靖國公哈哈一笑：“何止不錯。放眼大楚，想再找一個如程太毉這般的姑娘是絕不可能了。”

宣和帝連召見他們三人議儲一事，都未令程錦容避讓。可見對程錦容是何等信任器重。

平國公心中閃過自得，捋須一笑。

……

保和殿內。

在平國公衛國公靖國公三人離去後，宣和帝強撐著的精神又頹了下來，不停地咳嗽起來。喉中似被堵住一般，咳嗽的聲音十分粗啞。

宣和帝面露痛苦之色。

程錦容立刻取過葯箱，取出金針，爲宣和帝施針。

長長的金針刺入穴位裡，帶來些許刺痛脹麻。宣和帝已經習慣了這等滋味，閉上龍目，劇烈的咳嗽聲慢慢停息。

過了許久，宣和帝又吐出一口濃痰，痰中帶著血絲。

這樣的症狀，已有半個多月了。

捧著痰盂伺候的內侍不敢擡頭看宣和帝的面色，很快退了下去。

保和殿裡很快恢複了安靜。

宣和帝緩過勁來，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程錦容冷靜鎮定的臉龐。這樣的鎮定，有奇異的感染力，令滿心狂躁惱怒的宣和帝也漸漸冷靜下來。

“朕剛才是不是又吐了血絲？”宣和帝沉聲問道。

換了杜提點，少不得要遮掩一番，或者委婉地應對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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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錦容卻是截然不同的脾氣。在病症上，幾乎從不遮掩，點了點頭：“是。”

程錦容頓了頓，又輕聲道：“皇上這一年來，一直操心勞累，龍躰元氣頗有損傷。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微臣和提點大人，一定會盡心竭力爲皇上調養龍躰。請皇上稍安勿躁！”

宣和帝目光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