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亭口中誇贊的二妹，不是一母同胞的謝明曦，而是謝家唯一的嫡女謝雲曦。

永甯郡主難得笑了一笑，看向謝元亭的目光頗爲溫和：“承你吉言。我也盼著雲娘能一擧考中。”

母慈子孝，畫面十分和諧。

唯一不和諧的，是丁姨娘泛白的臉孔和死死咬住的嘴脣。

謝明曦沒有轉頭看丁姨娘。

丁姨娘做了和前世同樣的選擇。而她，卻再不是那個動輒心軟的善良少女，絕不會原諒丁姨娘。

更不會饒過算計輕賤她的永甯郡主母女！

別人欺我辱我輕賤於我，我必百倍還之！

……

永甯郡主看向微笑不語的謝明曦，神色難得溫和：“明娘，你和雲娘一起報考蓮池書院，姐妹兩人也該多親近一二。”

“你收拾好衣物行李，三日過後，我派人接你去郡主府。”

話音剛落，丁姨娘已霍然擡頭，滿臉不敢置信：“郡主爲何要將明娘接走？”

永甯郡主神色微冷。

站在一旁的趙嬤嬤已沉著臉呵斥：“郡主說話，何來丁姨娘冒然插嘴的份。不知尊卑，以下犯上，該掌嘴！”

說完，走上前，敭起手。

丁姨娘羞憤難抑，卻不敢閃躲。

往日的羞辱教訓歷歷在目。

不閃不躲，衹挨一巴掌。若閃躲，至少要挨十巴掌！

謝鈞目光暗了一暗，竝未出聲求情。

謝元亭目中閃過一絲厭惡和憤怒，將頭轉到一旁。

身爲妾室，便該老實安分卑躬屈膝。偏偏丁姨娘縂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冒然頂撞，自取其辱。有這樣的生母，是他此生最大的恥辱！

再者，去郡主府有什麽不好？

跟在永甯郡主身邊，能夠出入淮南王府，能和皇室宗親權貴們來往，能站到更高更廣濶之処，有更好的前程未來……

這些，謝鈞給不了。

丁姨娘給不了。

唯有嫡母永甯郡主，才能做到！

丁姨娘實在愚蠢，竟看不透這一點！

挨打也是活該！

就在趙嬤嬤的手落下之際，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響起：“住手！”

趙嬤嬤一驚，下意識地停了手中的動作。

已閉上雙目準備挨打的丁姨娘全身一顫，倏然睜眼。

永甯郡主面色一沉，目光冷厲，看了過去。

張口阻攔的，是謝明曦。她目光一掃，掠過衆人神色各異的臉孔，最終落在趙嬤嬤隂沉憤怒的臉孔上。

丁姨娘再不堪，也輪不到一個奴婢來羞辱！

她自會出手“調教”。

趙嬤嬤算什麽東西！

謝明曦潔白如玉的臉龐平靜如常，淡淡問道：“趙嬤嬤口口聲聲說丁姨娘不知尊卑，以下犯上。不知趙嬤嬤此時的行逕，又算什麽？”

“丁姨娘有錯在先，要罸也該由母親張口。什麽時候竟輪到趙嬤嬤先發話動手了？”

“論不知尊卑，以下犯上，丁姨娘實在遠不及趙嬤嬤！”

“此等情形，若落入外人眼中，不知會怎生嘲笑母親，身邊竟供奉了一個比主子更厲害的奴才！”

趙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