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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1 / 2)





  “不好,是地龙来了,主子快跑。”八长老蓦然反应过来,大吼一声!

  凌茴紧着众位长老先出去,自己再跑的时候,塔内又是一阵颤动摇晃,猛的一个翻转,凌茴被拍晕了过去。

  四周一片漆黑,隆隆的声音穿地而过,来来又去去,凌茴被卡在一个三角支起的废墟中,她的后背被木梁猛猛的强拍了一下子,疼得她差点儿背过气去,看来这次地动来势汹汹。

  凌茴咽了咽喉间的血沫,想着众位长老应该安全了,这会儿大概组织家里的人挖玲珑塔呢,她不是很着急,只是后背很痛,忍耐的有些辛苦。

  她眯了眯眼,很想睡一睡,但浑身发冷,激得她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还没动静,耳边又一阵地动呼啸而过,蓦然什么东西刺溜遛划过她的手腕,尖锐又疼痛,凌茴心间猛然一颤,她仿佛听见手腕的伤口上,血喷出去的声音。

  她四肢被压着,动弹不得,血一滴滴的从她身体里流失,她变得越来越冷。

  “救命……救命啊!”凌茴隔断时间便喊上一喊,再隔断时间,又喊上一喊!

  很久很久之后,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回应她:“璎璎别怕,哥哥在这儿。”

  凌茴心里昏沉沉的,只记得哥哥说他在,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

  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惚觉得自己被人扒拉上来,那人满手都是鲜血,木刺瓦砾划的口子一道一道的。她被那满是鲜血的大手捞进怀里,甚觉心安。

  “哥哥……”凌茴喃喃道。

  “乖,我在,不怕。”蔺镜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人儿,心痛的无以复加。

  忽而,耳边一阵凛冽,凌茴试着眨巴眨巴眼睛,入目皆是刀光剑影,他二人被百来号绝顶高手刺客缠上。

  蔺镜抱着凌茴,穿梭于刀光剑影中,不多时,蔺镜身上布满了血口子,凌茴看得心惊肉跳。

  “哥哥,放下我吧。”凌茴哀求道。

  “别说话!”蔺镜轻喝一声,两个刺客应声倒下,不远处却涌来了更多的刺客。

  蔺镜一路竭力厮杀,他从宫中带出来的侍卫越来越少,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这波刺客不是一般人。

  “哥哥,放我下来,我是你的麟卫将军,我要与你一起战,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这是她的责任,亦是她的骄傲。

  “璎璎,首先,你是我的女人。”蔺镜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坚定的说道。

  凌茴并未再受新的伤,她勉力挣扎着,以剑撑身,陪他一起战!不知多少次厮杀,刺客终于被杀光时,凌茴凄丽一笑。

  “哥哥,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喜欢狗,喜欢猫,这只咪、咪给你养,等它长大了,你抱着它来季家提亲,算作聘礼,我就嫁给你,好不好?”她不知何时掌心里捧出一团沾血的小奶猫。

  她将奶猫小心翼翼的放在他手心,千叮万嘱,这是她点名要的聘礼。

  蔺镜接过奶猫,一个旋转,凌茴身子蓦然一僵,轰然倒地,她背后中了五箭,将她插成刺猬一样,那五箭皆是为他所挡。

  “璎璎!璎璎!璎璎……”豆大的泪珠从蔺镜眼里喷涌而出,“求求你,不要……不要……”

  蔺镜心魂俱伤,一大串一大串不属于他的记忆在脑子里激荡,那是四岁的她与八岁的他,五岁的她与九岁的他……一直到十六岁的她与二十岁的他,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还有那把殉情的火,漠南的胭脂雪……

  怀中那人伤的破布娃娃一样,身子渐渐发凉……

  其实,早在季家时,便有人趁地动的时机反了。

  混混沌沌的,仿佛有人来了,要抢他的璎璎,他与那人打了一架,亲眼看着他抱走璎璎,他抢不回来,因为那是她的父亲。

  “舅舅,别带走璎璎,求你了。”他不再叫他凌叔叔,他用女皇的情分去求那人。

  “众将听令,速送太子殿下回朝!”凌鉴冷声道。

  他的马不如追云快,只迟来了半天,便迟了一切。中途他只收到阿茴的信息,她求他带她走,带她出海,她不想死在那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he,坚称不是虐文!

  ☆、第一百零三章

  季家出海的船上,灯烛摇曳,泛着昏黄暖意,凌鉴眼不错的盯着正在拔箭头的妻子,紧张的抿了抿唇道:“阿柳,如何了?”

  柳氏下手极利索的捂住迸血的伤口,上好的止血药不要钱似的淋了一层又一层,清凌凌的杏眼通红着,声音极哑:“凶险。”

  凌茴只觉力气从伤口处一点点的流失,再也抓不住什么,灰败着一张小脸,幽幽转醒,似是缓了一会儿,攒了些力气才惨笑着道:“爹爹,我未曾怪过你。”

  知她说的是他瞒她诈死的事,凌鉴见她一副要交代后事的形容,顿觉头皮发麻,心中酸楚的不能自已,只发狠心威胁道:“这口气你若敢咽,我转身便带兵反出去,将你所守护的一一捣毁。”

  “你……你……”凌茴气急,不由抬高声调要说什么,柳氏一顺手将吊命的丹药给她吞了下去,手下一提,最后一支箭头拔出,凌茴瞬间昏死过去。

  “阿茴,阿茴……我的乖乖。”凌鉴屏住呼吸,心内一顿,四肢百骸蔓延着无尽的恐慌。

  柳氏迅速将手中的纱布缠绕包扎好,揉了揉发紧的眼角道:“挺过来了,夫君不必忧心。”

  如此,凌鉴率着季家上千艘船,浩浩荡荡自东海之滨出发,一路南下西行,于海上漂泊数月。

  凌茴的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之久,不得下地,由先前一天之中极少清醒,到也能强打着精神吃上一碗热粥,再到慢慢跟一直守在床前的父亲斗几回嘴,再到渐渐能坐起身来翻两页书,精神头日日见长。

  凌鉴是寸步不敢离的,生怕再出个什么意外。

  这日清晨,天正晴朗,朝霞蜿蜒千里,将海面染上绚丽缤纷的颜色,凌鉴特意开了舱窗给凌茴赏景。

  一艘海船慢慢出现在凌茴视野里,呀,好像是季家爹爹的船,凌茴眨眨眼,欲再仔细看个清楚,不料凌鉴一把关了窗道:“海上风寒,仔细着凉。”

  “……”凌茴默默收回视线,说好的,让她透透气呢。

  她转而抬头,见爹爹不动声色的睨着她,冷峻的脸上明晃晃的摆出五个大字:你该睡觉了!凌茴缩了缩头,慢慢滑进被窝里,极乖巧的闭上眼睛,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