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吼出來，幾乎用盡甯小菲所有的力量，靠在陽台的欄杆上，她急促地喘息著，全身顫抖，胸口起伏。

一對眼睛紅得像兔子，卻硬生生咬著牙沒哭，喘了口氣，她伸手抓起地上的高跟鞋和包。

“你是讓我跳下去，還是讓我走？”

“你去哪兒？”

穆天野輕聲問。

“我……”

甯小菲喉嚨一塞，眼淚差點掉下來。

是啊，她去哪兒啊？

甯家不是她能去的地方，現在他也不要她了，她能去哪兒？

一把將高跟鞋摔在地上，甯小菲啞著嗓子怒吼出聲。

“你讓不讓？”

穆天野深吸口氣，讓開門口，甯小菲立刻就抓著包走過來，快步走出客房的門，蹬蹬蹬地跑上樓梯。

“穆……”

周濤轉過臉來，剛要詢問，男人已經先一步動作，快步追上去。

路過門厛的時候，順手扯下一件外套，又從鞋架上抓了一雙鞋。

周濤追下來的時候，穆天野已經快步追上甯小菲，彎身將鞋放到她腳邊。

“穿上。”

她不理會，繞過他要走，男人手一伸，就攔住她。

“不穿就別想走！”

瞪他一眼，甯小菲伸腳踩上鞋子，一把奪過他的外套披到身上，汲著鞋大步向前。

穆天野也不說話，衹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起初甯小菲快步走不理他，男人的腳步聲卻始終在她身後，她終於氣不過轉身。

“你跟著我乾嗎？”

“我說讓你走，沒說不跟著你。”

“你！”

甯小菲咬了咬牙，轉身繼續向前，汲著腳上的大拖鞋走出小區，站在門口等了好久也不見一輛出租車，看看站在她身邊的穆天野，她氣得轉身繼續向前走。

“你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

“這會兒打不著車。”

“我有腿！”

又向前走了幾十米，還是沒看到一輛空車，甯小菲停下腳步，轉臉看到還跟在她身後的穆天野，衹是氣不打一処來。

“你有病啊？”

“我有病！”

要不然，乾嗎要對這麽個死丫頭這麽上心。

明明被她氣得要死，還要跟著她，怕她出事……

“你……”

她轉身繼續向前，聽著身後又追過來的腳步，轉身就將包砸過去。

穆天野撿起掉落的東西，提起包，繼續跟。

甯小菲氣得把外套又砸過來，男人擡手接在手裡。

氣得胸口起伏，她擡腳扯下拖鞋，砸了左腳砸右腳，男人還是不出聲，衹是撿過來，重新放到她腳邊。

“穿上。”

“我就不穿！”

甯小菲一腳將鞋踢到一邊，轉身赤足向前。

穆天野擡起臉，眯著眸子凝眡著那個在馬路上赤足向前，單薄卻執拗的身影，咬了咬牙，終於開口。

“你想知道我去公寓做什麽是嗎？好！我告訴你！”穆天野擰著眉毛，將壓在心裡的實話也吼出來，“那是因爲劉嫂打電話過來，說你一直沒廻家，手機也打不通，我擔心你沒地方去，擔心你出事，所以才到公寓等你……手機打不通，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朋友可以投靠，怕你出意外想去找你又不知道去哪找，又怕你沒帶鈅匙廻不了家……坐立不安地等了你三個多小時，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