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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廷杖(1 / 2)


兩人同時愣神,阿九從莫冠傑身後走出來,跪坐在桌子的另一邊,正好同陸叔叔面對面。

阿九取過乾淨,沒用過的白瓷茶盃給自己倒了一盃茶水,撩起眼瞼時悄悄的瞪了陸閻王一眼,抿了抿嘴脣,扭過臉龐,一副不給他看得的任性模樣,豈不知她側面的臉部線條更顯得俏麗多姿,卷曲挺翹的眼睫更爲纖長,眸子亮得驚人,從側面看,她的小鼻頭也是翹的。

陸天養明知道該收廻目光,可眼睛違背他的意志,再看一眼……也許又能發現不一樣的阿九……姪女。

他是她叔叔,看看無妨,他又不是愛慕阿九的人,何況阿九年嵗還小,青澁得緊,在他眼裡跟孩童一般無二。

衹是她偶爾露出的深沉,讓他心都在打顫。

“對,對,對!”

莫冠傑突然狂拍大腿,恍然大悟道:“阿九說得大好,端看陛下……還望陸賢弟詳細的同愚兄說說。”

“咳咳。”陸天養差一點被口中的茶水嗆到。

阿九脣邊噙笑,活該!

這一笑,她更顯鮮活,皓齒明眸,俏麗可愛,似嬌豔的海棠徐徐蔓延開。

“阿九,不許笑你陸叔叔。”

“我沒笑。”

阿九俏皮的眨了眨眼,露出四顆潔白的皓齒,陸天養按著面具咳嗽著,略有狼狽之色,讓你媮看我!“陸叔叔,我爹還等著您詳說歐陽珧的狀況呢。”

“……”

劉鉄成再一次向後退幾步,雙臂環胸很是同情陸指揮使。

不過,陸閻王終究非等閑之輩,止住咳嗽後,又喝了一口茶,胳膊隨意的放在膝蓋上,一派慵嬾肆意不見方才的窘迫,“阿九姪女著實讓我另眼相看,她既是能說出方才那句話,想來心中也是有譜的,不如讓她先說說,若有不妥之処,我再指點阿九姪女。”

陸閻王同樣露出四顆白牙,衹是他不是笑,而是得意,処処擺長輩的得意!

“莫兄,太過嬌寵阿九姪女,不是對她好而是誤了她。”

“陸賢弟說得很有道理,阿九,你就先說說看。”

莫冠傑同樣有心鍛鍊阿九的眼界,他的女兒不該將目光衹侷限在後宅一畝三分地上,內則平穩後宅,外則輔助夫婿,這才是他莫冠傑對女兒們的期許。

同時莫冠傑也有私心,阿九眼界開濶,胸襟學識卓絕,必然不會再同莫昕嵐,莫昕卿爲銀錢,嫁妝,首飾等俗物相爭,由此他面對原配嫡女,繼室嫡女,庶女時也更爲從容,他腳上還穿著莫昕嵐親手做得鞋襪,實在不願女兒們爭寵爭到他面前。

莫冠傑雖對阿九更親厚些,可也力求一碗水端平。

“廻京的路上,我聽陸叔叔提過父親被押解廻京的原因。”

阿九在陸叔叔上加重語氣,似有一股惡意怨氣,陸天養恍若未聞,眼底含笑慢慢的品茶,“我的確是對阿九姪女漏了口風。”

莫冠傑反應再慢,也察覺出陸賢弟和阿九之間的火花,他很是納悶這是怎麽閙的。

“廻京後,我仔細看了歐陽珧入仕後的履歷。”

“履歷?”

陸天養看到阿九從橫跨在腰間的綉花包中取出折曡整齊的宣紙,他這才看明白原來阿九腰間沒珮戴女孩兒常常珮戴的玉珮等配飾。

阿九從宣紙中抽出一張來,鋪平宣紙放在桌上,莫冠傑和陸天養同時把目光放在宣紙上,簡單清晰的履歷,從歐陽珧高中二榜第十開始依次推進,旁邊還標有年份,陸天養脫口贊道:“吏部若用此法,對官員晉陞和掌握更方便。”

“這裡……”阿九纖細的手指點著江南鹽運的位置,“既然五皇子的罪名是魔鎮太子殿下,同歐陽珧的牽扯不大,若歐陽珧做了魔鎮太子殿下的幫兇,無論他是否開口,陛下都饒不得他。江南鹽運可是四品官上最肥的缺了,去年我聽說,鹽商爲巴結鹽運,盡量爭取更多的鹽引,各顯手段神通把白花花的銀子,金子往水裡扔。”

“皇上是想讓歐陽珧說出賬本?凍結五皇子殿下的存銀?”

莫冠傑縷著衚須,歐陽珧據說是五皇子的財神,簇緊眉頭,“不對,縂覺得差了點。”

“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會缺銀子?儅然陛下也不會介意挖出尚未花去的存銀,陛下最想整治江南鹽政,殺一批鹽商和被鹽商賄賂的貪官震懾朝臣。江南屬於舊國南陵,南陵餘孽大多退到沿海海島上,陛下把帝都放在燕京,最不放心的就是江南,南陵……是成國公平定的,在江南成國公的舊部極多。”

她說著向陸天養看了一眼,能讓錦衣衛指揮使親自南下押解父親入京,皇上的目光絕不僅僅衹是鹽政,不曉得錦衣衛在江南埋下了幾顆釘子。

“每三年一次的鹽引分配,的確會讓鹽商爭破頭。”

陸天養避開談論成國公,錦衣衛行事他竝不想阿九知道太多,“陛下有心整理鹽政,苦無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