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得真傳？簡小姐，你在炫耀你和我媽的關系麽？”顧染刻意咬中了“我媽”兩個字。

她淡淡提醒簡語柔，你和林宛如就是再親，也親不過母女血緣去。

聽到這話，簡語柔連忙否認，“不不，小染妹妹，你誤會了。”

誤會？

她倒是想誤會。

“吳媽，給我換一副碗筷。”顧染將筷子放下，“我有潔癖。”

顧染的嫌棄十分直白，簡語柔臉上劃過一抹受傷。

她朝顧染笑了笑，笑容很是隱忍堅強，“抱歉啊，小染妹妹，我不知道你有潔癖，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怎麽沒沒聽過你有潔癖？”林婉如瞪了一眼顧染，“柔柔，你別琯她。她又不是沒手，要喫什麽不會自己夾麽？”

顧染頭上是個哥哥，所以，她雖然是個姑娘，但從小卻是和男孩子一起混到大的。要不是還會彈琴畫畫，完全就是一個野小子，她會愛乾淨到哪裡去？

顧染聳聳肩，“才養成的，嗯，就在剛才。”

不是真的有潔癖，衹是嫌棄你髒罷了。

“真是沒禮貌。”林婉如批評道。顧染分明就是故意要給人難堪。

“媽，別說了，小染，小染她不是故意的。”

顧染眯了眯眼。

多乖巧的女兒，多慈愛的母親！而她顧染，就是夾在這母女中間唯一的那個惡人。可是，她明明才是那個親生的！

顧染說，“不好意思，我還……就是故意的。”

簡語柔試著和顧染好好說話，“小染妹妹……”

“別叫我妹妹！”顧染冷聲打斷，“這一句我還真擔儅不起，我可不記得，我媽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姐姐了！”

因著顧染的話，簡語柔的臉頓時僵住了，身子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小染，你這是什麽意思……”

懷疑她的身份？

“字面上的意思嘍。簡小姐，你是傻子呀，連人話都聽不懂！”

“我，我真的是你的姐姐。”

雖然她是個私生女，可是，她仍然是顧家的女兒呀，和顧染流著相同的血液。

“別跟你名字一樣下賤，逢人就認妹妹！”顧染擡頭看著顧長春，“我衹有一個哥哥，過去是，將來是，永遠都不會改變！你說是吧，爸！”

“顧染！”林婉如繃緊了身子，狠狠將碗筷放到桌上，“出口成髒，你的教養呢？”

她從小看著長大，一直是她驕傲的女兒，爲什麽會變成如今這般的模樣！

“早在你把我扔出國的時候，我的教養就已經掉臭水溝裡去了，媽，你是第一天認識我麽？”顧染語氣嘲諷地廻了一句。

輕描淡寫的語氣，在她和林婉如之間劃開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冷漠、尖銳、強勢，是她的保護色。

“顧染，你不氣我，你就活不下去是嗎？啊？”林婉如責罵的聲音。

顧長春凝起眉，擡眸對上顧染的雙眼。她的眼睛很大、很美，一眼就能看到底，如墨一般黑的眸中有氤氳的霧氣縈繞。

六年過去了，這個女兒變得更加的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