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的牵连，是改变不了的。

就如同，不管对林宛如有多失望，她都是自己的母亲。

“你这个逆子！”

林宛如怒极，抬手就要吵顾染打过去。可是这一次，巴掌并没有落在顾染的脸上。

顾染握住了林宛如的手。

“妈，养我长大，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性。”顾染说，“我顾染，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林宛如：“……”

“从前你打我，骂我，我都告诉自己，你有苦衷，所以我受着，我不躲也不闪。可是，从现在起，我不愿意。”

最后几个字，顾染说得淡极了，如同一个外人，说着毫不相干的事。

手上的力道如同有千斤重……

林宛如忽然想起来，顾染曾经参加过跆拳道比赛，还拿了亚军。

“顾染，你还当我是你妈？”

“当然了。”顾染把林宛如扬起的手强行拉了下来，“如果你不是我妈，我早就还手了。”

顾染说完，缓缓松开了手。

回来才两天，她已经挨了林宛如好几个巴掌了。

如果她真的做错了事，林宛如打她责罚她，顾染可以理解，不会有任何怨言。

林宛如的咳嗽越来越剧烈……捂着胸口脸色愈发难看。

“小染，妈有心脏病，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不要惹她生气？”简语柔少见的对顾染发起了脾气。

她扶着林宛如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吴妈倒水，简语柔拿药，折腾了好一会儿，林宛如才缓了过来。

至始至终顾染都只是站在边上冷冷的看着，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要认错或者要帮忙的意思。

“混迹酒吧夜店，玩一夜情，和男人NP，抽烟喝酒、打搅斗殴……顾染，你怎么会这么不知廉耻！你……你不配做我的女儿。”

之前王珂给她说的时候，林宛如还不相信，可是现在亲眼见着，林宛如才发现，顾染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恶劣得多。

恶毒的话就像一把双刃剑，伤人的同时，也伤了自己的。

林宛如因为气愤，又咳嗽了起来，简语柔连忙顺气。

不配做我的女儿……

如同有一把尖锐的刀子，瞬间划过顾染的心脏，带来清晰的疼痛感。

真的好疼，好疼……

可是，顾染的神色却愈发寡淡了。

“妈，谁告诉你的这些的，王珂？”顾染耸耸肩，“混迹夜店，还NP，她还真能瞎掰。”

其实顾染更想问的是——

妈，你真的这么想？真的觉得我不配当您的女儿吗？

顾染害怕，听到的答案是自己难以接受的。

所以，她不敢问。

“王珂也是你叫的？”林宛如大声训斥。

这已经是顾染第二次这样称呼王珂了。纵然再不喜，尊老爱幼是基本的教养。

“哈……”回应她的，是顾染嘲讽十足的笑声，“我只后悔，在锡城那么多年，我竟然没有下手打死她。”

冷漠是她的保护色。

顾染想，如果伪装成百毒不侵的模样，久了之后是不是就真的不会痛了。

她也可以解释，可是，林宛如摆明不会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