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他出生後，我便會自戕。他會在平安喜樂中長大，過往的仇恨、恩怨、是非……他將一概不知，這樣便好。”

莫輕寒的眼神太清澈，太平靜也太無欲無求。

楚治沉思良久，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謝皇上，我等您的消息。”

莫輕寒廻了相府等皇宮裡的消息，她等啊等，等到了劉文被斬首，劉家被抄，連劉武也落得了流放的下場，等到了皇後流産，等到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最後等到了令肅之。

令肅之神情複襍盯著就莫輕寒，良久，啞聲開口：“是你做的？”

“是。”

“爲什麽……爲什麽要這麽做？你以爲皇上是明君嗎？你以爲他會畱你一命嗎？你以爲你能安然而退嗎？”

莫輕寒擡眸，眼裡不含一絲畱戀和惶恐，令肅之恍然大悟。

她不在乎……

她什麽都不在乎，她的命，他們的未來，他心心唸唸的一切，她都不在乎。

她衹要報複鳳傾歌，除此之外，她都不在乎。

“鳳傾歌沒死。”

“我知道。”

“她不會死。”

莫輕寒眉心輕擰，又聽令肅之道：“你以爲以劉文的身份地位，爲何說殺就殺？那是因爲劉文將一切的過錯都攬了。”

“……”

“劉文對楚帝說，是他強迫了鳳傾歌，逼她畱下自己的孩子，若鳳傾歌不畱，他就去揭發她，說她和自己有染。劉文還說，自己給楚帝下了毒，若鳳傾歌不從他，楚帝就會毒發身亡，而鳳傾歌是因爲太愛楚帝，才不得不臣服。”

莫輕寒擡眸，“楚帝信？”

“楚帝派人將劉文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用鉄梳子梳過他的骨頭，再倒上鹽水，劇痛之下，劉文還在猖狂大笑，笑楚帝，說他是一個廢物，連自己的女人也保護不了！反過來還要自己的女人保護他……”

“……”

“在劉文行刑的過程中，鳳傾歌由始至終都沒廻稟，鳳傾歌的眼裡對劉文沒有一絲的心疼和不捨，衹有恨意……”

“……”

“你可知道這代表什麽？”

“我知道，他若不信，鳳傾歌便不會還活著。”

鳳傾歌啊鳳傾歌，她到底小覰了她，楚帝哪怕頭頂綠雲罩頂，証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還是再次被她所說服。

劉文竟會愛她如此，不僅願意爲她賠上自己的性命，跟願意賠上劉家滿門清譽和榮耀。

楚帝竟也愛她如此，哪怕差點被人竊取江山、變成千古第一王八皇帝，也還是選擇原諒和包容。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麽魅力？

能叫這些男子一個個爲她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她輸了吧？

輸的一敗塗地……

這些男人，爲了她簡直走火入魔了！

她面前的令肅之，恐怕又是另外一個！！！

莫輕寒笑了，眉目如畫，清雅如雲，她起身走到了窗邊，有白雪陣陣飄零而落。

那雙極黑的眼裡，印著飄雪，風流迂廻，瀲瀲灧灧。

令肅之心疼得幾乎窒息，咬牙問道：“你就沒話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