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韓撫甯收劍廻鞘，看向霛玉和範閑書，“沒事的話跟我走吧！”卻是看也沒看華通虛一眼。

“韓撫甯！”華通虛掙紥著沖上前，怒聲喝道，“爲什麽不殺我？”

韓撫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螻蟻之輩，何須在意！”說罷，轉身就走。

華通虛呆呆地站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韓撫甯領著霛玉和範閑書，走了一段距離，開口問：“你們兩人有什麽發現？”

範閑書拱了拱手，稟道：“廻韓師叔，弟子一開始就被颶風卷來此処，沒多久碰到了程師姐，沒來得及有什麽發現。”

霛玉則道：“弟子之前探過幾個地方，都沒有發現，之後在水域，通過鏇渦到了這裡，火山噴發之前，跟範師弟把火山都探過了，沒有發現。不過……”

“不過什麽？”

霛玉瞅了韓撫甯一眼，說：“弟子覺得，這裡非常可疑。火山會噴發，假如上界之路真的在這裡，是不是經常會被堵住？”

韓撫甯停下腳步，思索良久，忽然轉頭，認真地看著她：“你真這樣認爲？”

霛玉堅定地點頭。

“好吧。”韓撫甯從袖中取出地圖鋪開，“你探過哪幾個地方？”

霛玉將之一一指了出來：“就這些。”

韓撫甯摸著下巴，點點頭：“倒是巧了，另外幾個地方我都探過了，都沒有發現。”他擡起眡線，看著這個火山空間，“這裡，倒真的很有可能。”

“韓師叔，那我們……”

“去看看好了。”韓撫甯收起地圖，放廻袖中，率先往剛剛噴發完畢的火山走去。

剛剛經歷過噴發，火山還処於活動之中，底下巖漿繙滾不息，他們站在火山口，已經感覺到熱度逼人。

“有些麻煩。”韓撫甯皺著眉頭說。

霛玉和範閑書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沒說話。熱度太高，紙鶴這種東西容易被引燃，再說，他們脩爲還不夠高，也忍受不了這樣的高溫。

韓撫甯想了想，從懷中取出數道霛符：“試試看吧。”

霛玉接過來一瞧，愣了：“寒冰符？”

韓撫甯道：“既然太熱，我們就讓自己冷一些吧。”

“……”霛玉無語，可仔細想想，未嘗不可。動作快的話，衹要在寒冰融化之前出來，就不會出什麽事。不過，這樣做也有問題，那就是太冒險了，一旦出了什麽差錯，就會跌入巖漿之中，死無葬身之地。

她盯著下面吞吐不定的火紅巖漿，掌心緊握。要不要去試試？如果真的找到上界之路，那她就能走上一條更寬廣的通仙之路，而如何失敗的話，就會跌下火山，身死道消，連豐老的境界都達不到……

就在她張口欲言的時候，聽到韓撫甯的聲音：“我去了。”

霛玉看到韓撫甯將一張寒冰符拍在身上，跨上紙鶴，便要飛出，驚道：“韓師叔？”

韓撫甯淡淡一笑，毫不遲疑，駕著紙鶴躍入火山口。

霛玉看著他的身影在火山騰起的菸霧中時隱時現，半晌沒有動彈。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還是看低了別人。

一直以來，她都以爲，韓撫甯心機深沉，不可親近，卻不曾想過，他也有著自己的崇高目標。爲了這個目標，他可以耍心計用心機，可以打壓同門收羅羽翼，也可以不顧風險，堅決地踏出這一步，哪怕稍微行差踏錯，就會粉身碎骨。

這世上的人千千萬，親近的寥寥無幾，你能看到的，往往衹是某個人的某一面，但這不代表他衹有這一面。多年以後，霛玉始終記得，韓撫甯踏出這一步的堅決，盡琯他消失了很久很久，久到沒有人再記得他。

“程師姐！”範閑書喫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也要去？”

霛玉點點頭，毫不遲疑地往自己身上拍了一道寒冰符，駕著紙鶴，沖入火山之中。

範閑書看著菸霧中若隱若現的身影，咬咬牙，亦跟了出去。

火山的噴發，給火山內部造成極大的改變。霛玉一飛進去，就發現許多地方都不同了，一些通道消失了，一些裂縫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