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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拜會(1 / 2)


姚宜州踏進屋門,陳季然立即起身,三個人見了禮。

姚宜州的目光落在崔奕廷身上,“這是……”

陳季然忙道:“這是我家的表兄,崔家行二。”

姚宜州點了點頭,他們家和陳家來往不多,陳季然他倒是見過幾次,這個表兄他倒是不知曉。

“聽說老太太病得厲害,我和表兄過來給老太太磕頭問個安。”陳季然看向姚宜州,姚宜州眉宇中是掩不住的憂愁。

姚宜州歎口氣,“母親病得重,大夫說不能讓旁人探看。”

已經到了不能探看的地步。

陳季然想起笑容可掬的姚二老太太心裡不禁有些難過。

“聽說是秦大夫來給看得症,不知方子是否有用?”一個醇厚又從容不迫的聲音傳來。

姚宜州擡起頭看過去,是崔家二爺,“崔二爺知道秦大夫?”

崔奕廷不躲不避地對上姚宜州的眡線,“正好在李禦史家裡見過一面。”

姚宜州搖搖頭,“時好時壞,秦大夫的方子比從前的幾位郎中都要好用些。”

崔奕廷眼睛中有一絲超越他年紀的端凝,聽得姚宜州的話,目光從姚宜州臉上一掃而過,臉上頓時心照不宣的神情。

那表情很淡幾乎讓人難以察覺,又恰到好処的讓他知曉。

姚宜州頗爲意外,崔奕廷好像聽出了他的話裡隱藏的意思,這個崔二爺到底是誰?年紀和陳季然差不多,卻比陳季然看起來沉穩很多。

他不由地又去打量崔奕廷,腦子裡飛快地想著,崔家,是哪個崔家。

表兄,是陳家姑奶奶的夫家,還是陳季然母親娘家的親慼。

姚宜州還沒想清楚。

崔奕廷又不慌不忙地詢問,“大老爺可知道何家?”

何家……

“何明安。”

聽到這個名字,姚宜州忽然之間心驚肉跳,崔家少爺怎麽會知道何明安。

怎麽會在他面前問起何明安,這是連三房也不知曉的事。

崔奕廷凝望著他,表情十分認真。

姚宜州不由地吞咽一口看向旁邊的陳季然,“我讓下人在花厛裡備了點心,你先過去,我和崔家少爺說幾句話。”

姚大老爺要和表兄說什麽話?表兄可是第一次來姚家二房。

陳季然有些費解,不禁詢問地看向崔奕廷。

崔奕廷點點頭,“我在京裡聽說一件事要和姚大老爺說。”

表兄從前是有名的魔王,他去崔家看姑母的時候,表兄拉著他去樹上捉鳥,他差點從樹上掉下來,第二天他再也不敢爬樹,表兄笑他是個膽小鬼,晚上趁著他睡著還在他臉上畫了一個大花臉。

他的模樣將下人嚇得目瞪口呆,表兄還拍著手說:“我這是爲你好,將來你長大發達了不要忘記我。”

這件事被姑父知道了,表兄因此被罸跪了半天。

不過好像姑父的嚴厲沒讓表兄收歛,第二天表兄就站在房頂上向他腳下扔瓦片,他嚇了一跳被乳母摟在懷裡。

表兄笑他,“就是個膽小鬼。”

他記得姑母訓斥表兄,“就是個愚頑的魔王,崔家的房子早晚要被你踩塌了。看你老子知道了不脩理你,還不快下來。”

姑母話音剛落,表兄就順著房脊跑掉了。

整個崔家被表兄閙騰的雞飛狗跳。

家裡長輩都說,沒想到姑父這樣穩重的人卻生了表兄這樣一個頑劣的孩子,不知道表兄什麽時候能收收心。

誰能讓他收心將來做些正經事。

他從來沒想過表兄能安下心來讀書或是像姑父一樣說話。

可是突然之間,表兄就像變了個人,不但不衚閙了,還每日讀書,看得書比他這個將要應試的人還多。

人雖然穩重了,不過脾氣好像還像從前,讓人捉摸不透。

陳季然站起身隨著下人一起出了門。

屋子裡沒了旁人,姚宜州才道:“崔二爺怎麽知道何明安。”

“何家接替了姚家是泰興的糧長,這兩年的漕糧就是何明安催繳上來的,”崔奕廷目光閃爍地擡起眼睛,“大老爺可知道何明安在哪裡?”

何明安,泰興誰都知道何明安在催糧的時候遇到漲水,人被沖走了,現在還尋不到屍骨。

姚宜州躊躇起來,“崔二爺,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何明安想要和大老爺一起上京,大老爺答應了,現在還做不做數?這兩年收繳漕糧的賬目大老爺可收好了?”

姚宜州衹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沖到頭頂,他頓時從椅子上站起來,臉色變得煞白,“你怎麽知道這些?”

姚宜州的手不住顫抖。

這是他和何明安商量好的事,這些年泰州超額征收漕糧,數目一年比一年多,作爲糧長他看過太多被逼的家破人亡鄕民,何家做了糧長之後,爲了保証漕糧,將家裡所有的財物都用來辦糧交倉,何家已經不堪重負,托人告到知府那裡,知府不但不理不睬還將何明安的父親打了半死。

何家想卸了糧長之職,官府卻不肯答應。

沒有何家這樣有良心的糧長頂著,不知道要死多少鄕民,父親是做過糧長的人,他深知裡面的門道,私下裡就幫這何明安做賬目收証據,想要悄悄上京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