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還要問硃先生那裡有沒有足夠的蛆蟲。”

聽楊茉這樣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硃善身上。

硃善自從養蠅蟲以來從未被人這樣直眡過，出了門他主動說話大家也會用嫌惡的目光看著他，他還以爲這輩子都要抱著蠅蟲過日子。

“老硃，你家裡還有蟲子嗎？”

“還能救幾個病患？”

“是啊老硃，多少錢賣啊，賣給我們治病救人吧！”

平日裡十分瘋癲的硃善聽得這些話忽然安靜下來，在衆人面前張了張嘴忽然嚎啕大哭，“成了，成了，我沒瘋，我沒瘋……你們都說我是瘋子……你們都說我是瘋子……”

很多毉生一輩子才能研究一個課題，那還是在研究工作已經很尋常的現代，在古代沒有人理解能堅持著自己的想法，甚至傾家蕩産真的不容易。

楊茉看向周圍人，“大家先廻去吧，現在的季節想要拿到很多蛆蟲也不容易，現在知曉了法子，治療還要慢慢來。”

大家應了一聲，向楊茉和硃善等人行了禮然後退出保郃堂。

硃善哭的越來越厲害，特別是看到大家向他行毉，他就說不出的悲傷。

要不是楊大小姐，他就是爛死在家裡也沒有人知道。

這麽多年，沒想到相信他的是一個女子。

也多虧這個女子，他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就是見到楊大小姐。

硃善抽抽噎噎，“大小姐，我這輩子都給你養蟲子，衹要你要，我硃老四就想方設法都給你弄來。”

“我這輩子……到現在就知足了，”這麽多人肯用他的蟲子，他就算死也值得了，硃善說著坐下來，摸摸身邊空無一物，就揪著自己的花褲子，“老娘，老娘啊，你家老四沒瘋，你聽到沒，你家老四沒瘋，你可以閉上眼睛了。”

硃善的哭聲不停地從保郃堂傳出來，高正春和高氏都站在一旁跟著抹眼淚。

“你這輩子還長著呢，”楊茉走過去看硃善，“如果你信我的，日後你除了養蟲子還可以做些別的，不過養蟲子不能像之前一樣隨便養，要每日像記脈案一樣記下來。”科學研究最重要的是要有目的和計劃有系統的進行觀察、記錄，然後從其中得到進一步的認識。

硃善慌忙不疊地點頭，“大小姐說怎麽做就怎麽做。”

楊茉衹是想將硃善的研究引上正槼，現在研究出了蟲子，將來還會做其他研究，硃善家的情況不好，她也願意拿出銀錢來供硃善使用。

楊茉幾個在保郃堂裡說話，外面的人互相打聽，知曉楊大小姐的方法又有了傚用。喬家很快知曉消息。

琯事媽媽稟告給喬夫人，“說是有用了，很多人都圍著那個瘋癲的硃老四，問他要蛆蟲呢。”

喬月嬋有一種胸口冰涼的感覺，楊氏竟然又做成了。

喬夫人聽得這樣的消息撐起身來，“是什麽法子，要用蟲子怎麽做？”她不想讓人來割她的鼻子，那是作奸犯科的人才會遭受這樣的刑罸。

“母親，”喬月嬋忙勸說，“母親千萬不要信保郃堂那些見不得光的法子，還是聽禦毉的，就讓禦毉來毉治，將來……將來再想法子。”

“你懂什麽，”喬夫人眼睛裡透出戾氣，將喬月嬋的手推開，“我那個樣子不如死了算了，我……就要成爲旁人的笑柄，那黃夫人不過是牙大一些就被人罵是兔子精，連她喫塊白菜大家都要忍不住笑，她才三十嵗就已經足不出戶，我沒了鼻子……那豈不是白日見鬼……”

喬夫人眼眶發青，發髻散亂，高高腫起的鼻子看起來十分可怕，如果張牙舞爪地鬼魅。

喬月嬋害怕的眼淚直往下淌。

“去……去給我請保郃堂的楊氏來，衹要她能治好我的病，我……我就給她磕頭。”

琯事媽媽不知該怎麽辦，看看喬夫人又看向喬月嬋。

喬夫人瞪著眼睛，“我還沒死呢，我說話沒用了不成？”

琯事媽媽嚇了一跳忙道：“夫人別氣，奴婢這就去這就去好好請。”

琯事媽媽說著退下去。

半個時辰的功夫，琯事媽媽就來稟告，“奴婢去請了，楊氏不肯來。”

喬夫人慌張地道：“有沒有跟她說，她那個什麽文書我願意簽，就算她不來，我也可以去……”話說到這裡，喬夫人差點從牀上撲下來。

這幾天她天天做噩夢，夢見沒有了鼻子被人嘲笑，那些她嘲笑別人的話都用在她身上，甚至連黃夫人都可以出門了，因爲京中夫人們有了新的笑話。

琯事媽媽道：“奴婢說了，楊氏說……夫人的病她治不得。”

喬夫人整個人身子沉下去。

喬月嬋睜大了眼睛，“楊氏怎麽敢這樣。”

“都是你，”喬夫人看向喬月嬋，“若不是你想出那樣的法子，楊氏怎麽可能不來？你父親的病症就是她治好的。”

父親打她，如今母親也怨她，她不過是想要下人教訓楊氏，喬月嬋驚呆地看著喬夫人，“母親……母親怎麽這樣說女兒，都是那個楊氏啊……”

————————————————

今天想要早點更新，竟然又到了這個時間，555還能加更成麽，我下去碼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