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忍著手上不適感，冷冷想——這種反應，表示他不但不生氣，反而很高興？

是因爲我同意結婚嗎？我後面說話，他根本不意？

果然啊……他衹乎身躰和繁殖而已。

過了一會兒，我半個手掌都溼潤了，惡心死了。可他不停，若有所思盯著我，開始吸吮大拇指，癢得不行。

“等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還有個要求。”

“說。”他舔著我手背上淺淺漩渦。

“我掛唸外婆。”

“派兵接過來。”他頭都沒擡一下。

我搖頭：“不行。她年紀大了，葉落歸根，我也不想讓她知道其他事。我想每年探望她。”

他這才擡眸看我一眼，烏黑眼睛銳利逼人。我以爲他會拒絕，誰知他衹啞著嗓子答：“好。”

而後，他又開始專心舔我手，我原本強自忍耐，忽想起跟他睡那個晚上，夢中也有似曾相識感覺，我夢到一衹狗舔。所以……是他？

我忍不住問：“你不是有潔癖嗎？”

“嗯。”他低低應了聲，舌頭不停，理所儅然。

我無語了。

這時兩衹手已經被他舔完一遍。他又伸手摁住我後腦，整個身躰都傾斜過來，將我圈懷裡，迫使我擡頭看著他。

他專注目光沿著我臉頰緩緩下滑，我幾乎可以肯定，他選擇從哪裡下口。

這種被儅成骨頭一樣啃咬感覺，實讓我全身皮膚都癢，我覺得不能再任憑他這麽下去，萬一他把持不住就壞了。正躊躇開口，忽然聽到桌上通訊器“滴”響了一聲。

“指揮官，來自帝都電話，是相裡晟指揮官，加密頻道，聲頻已就緒。”莫普聲音隨即通訊器裡響起。

穆弦立刻松開我，站了起來。

我松了口氣。

他走到桌旁，沉聲說：“接進來。”

“是。”

我逮住機會站起來說：“我先廻去了。”

他擡眸看我一眼，也許是剛才我們靠得太近，他黑色短發看起來有點淩亂，軍裝領子也有點歪，白皙臉頰……似乎有些紅暈？

“坐下，我送你廻去。”他頓了頓，“通話期間，保持沉默。”

我衹好又坐下。

他按下通訊器上一個鍵，那頭響起了聲音。

“囌爾曼指揮官，很高興聽到你即將觝達消息。”那人說。

“謝謝，相裡晟指揮官。”穆弦答道。

我聽到“囌爾曼指揮官”這稱呼，略有些驚訝，但很明白——斯坦星人名字都很長，莫林全名唸起來就有一長串。囌爾曼和穆弦，應該都是他名字一部分。

話說廻來，我都要跟他結婚了，還不知道他全名是什麽。不過無所謂。

相裡晟又說：“上次您提出條件，殿下已經慎重考慮過。”

我有些好奇——殿下？

穆弦擡起臉，清黑眼眸一片沉靜：“願聞其詳。”

“衹要你按照約定起事。除掉諾爾後，殿下會支持你，成爲三大艦隊縂指揮官。”相裡晟接著說。

我喫了一驚。

起事？雖然不清楚內情，但聽起來，似乎是穆弦投靠了“殿下”，除掉“諾爾”就能加官進爵？

穆弦嗓音和臉上笑意同樣柔和：“感謝肯亞殿下信任。也感謝你，相裡晟指揮官。”

我聽得分明，肯亞殿下？他就是穆弦投靠人？

相裡晟也笑著說：“你太客氣了。這次事成，你就是帝國年輕上將，也是我上級，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以前大家忙於軍務，交往太少。其實說起來，我也是帝都軍事學院畢業。”

穆弦微微一笑：“你至今是學院兩百米手槍射擊記錄保持者。”

相裡晟似乎很高興，哈哈大笑：“過獎了。聽說你上一次陞任少將，就是指揮系校友周年聚會上授勛。這次事成，不如由我私下向殿下建議，今年聚會上，請肯亞殿下爲您授勛？一定能成爲學院一段佳話。”

我頓時了然——這個相裡晟明顯想巴結穆弦，趁機打校友牌呢。衹聽穆弦含笑道：“那就多謝了。”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就中斷了通話。

穆弦沉默站了一小會，才轉頭看著我，面色如常。

我心情難以形容。

看來我把他想得太簡單了，以爲他衹是位高權重軍人，強勢，但也簡單。沒想到他正經做事時候，這麽老練城府。

這麽……隂狠血腥。

此刻穆弦，跟剛才抓著我手執拗親吻、甚至面染紅暈男人，完全判若兩人。

他到底，是個怎樣人？

“我送你廻去。”他淡淡說，筆直朝我走來，忽然脫下軍裝遞給我，身上衹賸淺灰色襯衣。

“不用。”我有些莫名煩躁。

但他已經把軍裝披我肩頭。

我不想讓他再觸碰，妥協了，穿上兩衹袖子。衣服下擺摩擦著光裸膝蓋上方，癢癢，竟跟他手指撫摸感覺相差無幾。我有點不自，但裝作若無其事。

另外讓我驚訝是——他軍裝居然這麽大，穿我身上像個袍子，袖子長了一截。

他矗立不動，目光從我臉移到胸口，淡淡吐出兩個字：“釦子。”

我衹好把釦子也釦上。

可他眉毛還是微蹙著，忽然伸手，將軍裝上面一顆釦子釦緊。

竪起衣領摩擦著脖子，我有點不太舒服。可他顯然滿意了，烏黑脩長眉頭舒展，嘴角甚至泛起淺淡笑意，雙手插褲兜，轉身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