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人，請問這些就是我要教習的宮女嗎？”沈映月問。

“對，就是她們。不是很聰明嗎？怎麽連這個都要問。說了讓你進宮教習宮女的，我帶你來見這些宮女，不就是讓你教她們了?難不成還能有別人？”

“沈姐姐好。”那些宮女向沈映月行禮。

沈映月的心情原本被黃子澄弄得有些鬱悶的，見到這些乖巧的宮女，心情一下子又好起來了，於是連忙叫她們平身不必多禮。

宮女們起來，又齊聲說了句“謝謝沈姐姐，奴婢一定謹聽沈姐姐教誨。”

“你們不必這般客氣的，我會的，就教你們就好，說不上教誨，大家認真學就好。”

“哼，還有模有樣的，以爲自己本事很大了。”黃子澄跟在沈映月後面道。

沈映月是鬱悶至極了。

“黃大人，請問我是有什麽地方得罪了您嗎？如果我真有什麽地方得罪了您，請您直說，您這樣無緣無故地針對民女，民女衹會覺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不會覺得自己錯在哪兒的，還望黃大人指教？”

“指教？我怕你就是那種屢教不改的人。一根人家，不好好相夫教子，竟然學起男人來去讀書了，俗話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你知道那麽多，置女德於何地，置婦容於何地，至禮教於何地！”黃子澄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沈映月終於明白了，這位黃大人原來不是看起來很迂腐，而是真的很迂腐。

什麽叫女子無才便是德？狗屁！

沈映月剛才已經忍耐了他那麽久，如今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黃大人，請問‘知書達理’可是誇人的詞？自古多少文人墨客也是用這個詞來形容才女的，古時有謝道韞、硃自清等，都是人人稱道的才女，難不成這些被無數文人雅客稱頌的女子，都是沒有禮教的？那麽是黃大人您錯了，還是無數文人墨客前輩的錯？”

“你你你！你！你竟敢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太常寺卿……”

“我知道，您是太常寺卿、翰林學士，如今的皇長孫伴讀黃大人。而我衹是一個小小的民女。可是，這又怎樣？難不成黃大人您想用官位來壓我，不讓我說話？我說的不過是我認爲對的道理而已，黃大人如果覺得我有錯，可以指出來，可以反駁我，但是如果衹是用官職來壓我，請問誰才沒有禮教？”

“你……”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我這裡不好，那裡不好。但是你不要忘了，是陛下讓我進宮的，我得到了陛下的肯定，難不成你在懷疑陛下的眼光？”

“你……你你你！好啊，伶牙俐齒，果然是伶牙俐齒，這嘴皮子厲害，嘴皮子厲害了啊！你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你……”

“黃卿家……”這時候大殿屏風後面突然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語氣十分溫和，聲音十分溫潤，似乎還有一絲絲征詢的意味。

黃子澄聽到那聲音，原本怒氣沖沖的臉一下子就平靜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