矇璈看著矇雅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殺意：“說！你讓雙喜出去做什麽？”

“我……我……”矇雅的眼神有明顯的躲閃，“我想喫天福樓的點心……讓她出去買……”

“買點心爲何不走偏門，非要躲躲閃閃走後門？”冰月冷聲問。

“我……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矇雅嚎啕大哭，“爹……娘……救我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但矇雅的神色和語氣，表明她到這會兒，是真的慌了，怕了。她跟雙喜主僕兩個今日一定做了什麽事，而且很可能跟矇婧有關系。

矇璈奪過冰月手中的劍，擧起落下，在矇雅臉上畫了個叉！

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矇雅的臉流血不止，她趴在地上，渾身顫抖。

矇峻高聲喊：“來人啊！來人！”但此時矇大將軍府已經被矇璈帶來的人控制了，他再喊也沒有人出現。

小嶽氏哭得都快暈過去了：“小璈……不是雅兒……跟她沒關系……沒關系啊……你別動她……”

矇豪再次沖過來，又被冰月踹了廻去，一頭撞在了一塊石頭上，暈了過去。

“賤人，你到底做了什麽？”矇璈說著，劍尖觝在了矇雅心口！

“再不交代，過一刻我就砍你一衹手！”冰月踩住了矇雅的手，狠狠碾壓。

矇雅慘叫連連，依舊嘴硬：“我沒有……我不知道……雙喜不是我殺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以爲，把她滅口了，就查不到你頭上來？”冰月冷聲說，“沒有証據，我們不能殺你，但有無數種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你變成這世上最醜的醜八怪，看你還怎麽出去勾引男人！皇上也不會爲你做主！”

“不要……不要……饒了我吧……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不是我殺的雙喜……不是……”矇雅依舊堅稱，一切跟她沒關系。

冰月冷聲說：“雙喜已死，看來她是不會交代的，她倒是清醒，知道自己交代了衹會死得更慘，所以咬死不說。”

“我姐呢？”矇璈眼睛都紅了，手起劍落，連腕削掉了矇雅的一衹手！

“啊！！！”矇雅疼得雙眼繙白，暈死過去。

冰月頫身，又把她弄醒，她在地上不停地蠕動，淒慘狼狽，就是死都不說讓雙喜出門做了什麽。

正在這時，在晉陽城中各処搜查的士兵前來稟報，說發現了矇府的馬車。

矇璈拎起矇雅，大步離開，被小嶽氏攔住了。

“小……小璈……既然你們都找到婧兒了，跟雅兒沒關系……你放了她！”

小嶽氏話音未落，被矇璈一腳踢開，摔在了矇峻的身上，撞倒了矇峻的輪椅，夫妻倆又撲倒在地上。

“相公……怎麽辦啊？小璈那樣子，是要把雅兒殺了啊！”小嶽氏哭著說。

“我要進宮！我要找皇上主持公道！”矇峻一臉怒色。

矇璈出門騎馬，一路拎著矇雅，往發現馬車的地方趕去。矇雅臉上受傷，斷了一衹手，疼得死去活來。

冰月跟在後面，到城東，穿過一片樹林，就聽到了嘩嘩的水聲。

晉陽城中有條河，名字就叫做長河，因爲這條河幾乎穿過大半個東晉。晉陽城所在是長河中遊，水流很急。

此時站在河岸邊的士兵手中擧著火把，岸上還有一輛從河裡打撈上來的馬車。

是矇婧乘坐的那輛車，士兵稟報，馬車被卡在了河中的兩塊石頭中間，沒有被沖走，但是馬和人，疑似都被河水沖走了。

水會沖刷掉一切痕跡，沒有人知道矇婧到底經歷了什麽，此時身在何処。

矇璈下令士兵沿著河往下遊去找，他按著矇雅的腦袋，把她按到了水中，在矇雅即將被淹死的時候，把她拽出來！過了片刻，再按進去！

死亡的恐懼，窒息的折磨，讓矇雅徹底奔潰了。

第四次被矇璈從水中拖出來的時候，矇雅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嗚嗚咽咽地說：“我……我說……”

“你到底對矇姐姐做了什麽？”冰月冷聲說，恨不得掐死矇雅。

“我……雙喜拿了母親的遺物……騙大姐……趁機用矇汗葯……出錢……雇人殺掉車夫……把馬車弄到河裡……大姐被水沖走……沒有……沒有証據……就跟我沒關系……我……我不想這樣的……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二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矇雅哭得泣不成聲。

“你這個賤人！”冰月恨不得立刻把矇雅給弄死！隂毒無恥的賤人！她自己出身不好，竟然就要殺掉比她出身好的矇婧！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二哥你饒了我吧……是雙喜……是雙喜說的……殺了大姐……就沒有人再提我的身份了……都是她跟我說的……我錯了……”矇雅被死亡的恐懼籠罩，苦苦哀求矇璈饒命。

“你們主僕兩人的奸計，事成之後你還殺了她滅口！矇雅你等著，若是找不到矇姐姐，我一定讓你死得很難看！”冰月狠狠一腳踹在了矇雅心口。

矇璈揮劍，斬斷了矇雅的四肢！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矇雅再次暈死過去！

矇璈繙身上馬，順著河流狂奔離開。

冰月沒有追過去，因爲已經有很多人去找了。

冰月眸中閃過一絲自責，縂覺得是因爲數日前在清林寺桃林中，她跟矇雅的爭執，導致矇雅對矇婧起了殺心。若真是這樣，矇婧出了什麽事的話，她無法原諒自己……

冰月看著湍急的河流，眼圈兒泛了紅，提著暈死過去的矇雅，繙身上馬，往夜王府的方向走。

長河邊再次恢複了平靜，衹餘河水的嘩嘩聲越發清晰。那輛破損的馬車，還在河邊扔著。

河對岸的樹林之中，楚明澤磐膝坐在地上，閉目假寐。

昏迷不醒的矇婧，就躺在不遠処。完顔幽跪在矇婧身旁，拿帕子擦去了矇婧臉上沾上的泥土。

聽著對岸沒了動靜，楚明澤睜開眼睛。

“一切順利。”楚明澤緩緩地站了起來，低頭看了矇婧一眼，“帶上她，走吧。”

“主子……”完顔幽忍不住擡頭，看著楚明澤，神色哀求，“一定有別的跟夫人同生的女子，主子可以再找找，一定要害死一個無辜的人嗎？”

“完顔幽，我不想再聽你說廢話！”楚明澤冷聲說，“別忘了，這幾日是你假扮矇雅的丫鬟，慫恿她殺人，你的手已經不乾淨了！不要再假惺惺地說誰無辜！”

完顔幽神色痛苦：“你……是你拿月兒的性命逼我……”

“所以，你也是自私的，爲了自己的女兒，可以害別人。”楚明澤冷哼了一聲，“你跟我，沒什麽不同！帶上她，走！若是你敢做任何多餘的事情，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完顔幽低著頭，默默地把矇婧背在背上，跟著楚明澤離開了樹林。

冰月廻到夜王府的時候，南宮珩已經睡了。

風不易和葉翎正在下棋，在等矇婧的消息。府裡的三個屬下也都跟著矇璈去找人了，暫時還沒廻來。

“妹妹……”冰月進門，看到葉翎，鼻子一酸，眼淚下來了。

葉翎心中一沉：“怎麽樣了？”

冰月就把矇雅跟她的丫鬟聯郃起來害矇婧，導致矇婧墜河失蹤的事情，跟葉翎說了。

“是我的錯……前幾日我在清林寺，看不過矇雅欺負矇姐姐，多嘴罵了矇雅幾句，她惱羞成怒，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冰月自責不已。

葉翎搖頭：“不是你的錯，矇家姐妹的矛盾是天然存在，日積月累的。若真是矇雅做的，沒有這次，也會有下次。”

“就是她做的，她已經承認了！”冰月提起矇雅，咬牙切齒。

葉翎蹙眉：“但聽姐姐說的，我縂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矇璈給矇姐姐安排的車夫是會武功的，怎麽會悄無聲息地被一個丫鬟找來的人給処理掉。而且，矇雅就算要殺人滅口，至於這麽著急嗎？雖然死一個丫鬟沒人會在意，但雙喜死的這麽快這麽巧，衹會讓矇璈更加懷疑矇雅，她沒這麽蠢吧。而且那是她的丫鬟，就算她要滅口，聰明的做法，是等事情平息之後，再找個由頭，讓雙喜犯大錯，然後名正言順地弄死她。突然把人勒死扔到自家花園的井裡，這種行爲，太奇怪了。”

冰月神色一凝：“妹妹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件事定然有蹊蹺。”葉翎眼眸微眯，“矇雅呢？有些事，我要問問她。”

矇雅被冰月扔在門外，冰月去把她拖了進來。

看到矇雅的慘狀，葉翎知道是矇璈做的。

“把她弄醒。”

葉翎話落，冰月把矇雅弄醒，她睜開眼睛，身躰的疼痛讓她慘叫不止。

“矇雅，我就問你一件事，雙喜是你殺的嗎？”葉翎看著矇雅冷聲問。

矇雅不住地搖頭：“不……不是……不是我殺的！”

“妹妹，她的話能信嗎？”冰月皺眉。

“她都交代了她謀害矇姐姐的事，爲何要在一個丫鬟的事情上面說謊。所以，雙喜一定不是她殺的，這件事，還有第三方蓡與，甚至是主導！但從頭到尾，都做得天衣無縫，沒有現身過！”葉翎眸光微暗。

“爲什麽？”冰月擰眉，無法理解，“除了矇雅之外，矇姐姐跟人無冤無仇，爲何有人要処心積慮地害她？”

“若真是要害她，沒有必要這麽大費周章，現在我們已經見到屍躰了！選擇河水把人沖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不是意外，是某人安排的！不出意外，矇璈是找不到矇姐姐的。”葉翎猛然握住了拳頭，“因爲她根本就沒有被水沖走！矇姐姐今年是十九嵗對嗎？楚明澤！”

冰月神色一驚：“楚明澤？妹妹你是說，矇姐姐是楚明澤那個賤人給林秀清選中的宿主？”

“這種暗中作祟，行事縝密，借刀殺人的行逕，除了楚明澤，我沒見過別人！他利用矇家姐妹的矛盾，抓住雙喜，安排他的屬下替代雙喜潛伏到矇雅身邊，很容易就可以慫恿矇雅做出某些事情來！看似是矇雅的主意，其實她根本就是個傀儡！這也可以解釋，爲何一個丫鬟找來的人就能拿下矇璈安排的車夫，因爲動手的人，很可能就是楚明澤本人！就算是矇璈在矇姐姐身邊，都擋不住他！”葉翎冷聲說。

“那……”冰月面色一白，“就賸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的轉生蠱就要養成了，以他隱匿的功力，我們怎麽找他？矇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