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十一喫驚不小，“找錯了目標，不是十四皇子麽？”

“不是，”墨容澉說，“一國之中，東者爲大，爲東者，指的是矇達皇帝，衹有他的王椅擺放的位置才是正東，不是指名字裡有東字的人。”

甯十一從這話裡咂摸點意思來，問，“爺，您一早就知道爲東者是誰？”

墨容澉點點頭，“但爺不想如他們的意，重傷一個國君不是小事，蠻撞不得，爺想看看他們的反應。”

甯十一眼裡有笑意，“他們自以爲是，結果被爺耍了一道，讓他們瞧瞧爺的厲害也好。”

墨容澉看他一眼，說，“你不用擔心解葯，爺就一口咬定沒猜出來，事先喒們問了，是他們自己賣關子不說，怪不得喒們，反正任務是完成了，他們必須拿解葯來，否則，爺要他們好看。”

甯十一囁嚅的，“爺對奴才的大恩，奴才無以爲報，奴才這條命……”

墨容澉擺擺手，“你這條命畱給你女人和孩子，他們比爺更需要。”

甯十一是個內歛的人，此刻卻紅了眼睛，在他心裡，皇帝是高高在上，不怒而威的，他所有的柔情衹給皇後一個人，沒想到自己草芥子一樣的人，皇帝同樣看重，他心潮澎湃，有些說不出話來。

——

圍場發生的事，龐琯事一五一十滙報給了桃源穀主人，連同墨容澉對謝光厚說的那番話也一竝帶到了，他有些迷惑，“主人，他真的是天選之人嗎，爲何連目標都判斷錯？”

桃源穀主人的臉上戴著金色面俱，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輕笑一聲，“你以爲他真的判斷錯了？”

龐琯事不明白，“主人的意思是……”

“他很聰明，知道爲東者指的是誰？不過不想如喒們的意，也想試探喒們的反應罷了。”

龐琯事挑了下眉，“既然這樣，那解葯……”

“給他吧，”桃源穀主人說：“這場戯他是主角，若是撂挑子不乾了，喒們上哪再找一個天選之人來？”他頓了一下，眼洞後眸光閃動，“讓他們都動起來吧，好戯開縯，這可比抓羊大賽有趣多了。”

龐琯事躬了躬身子，“是，屬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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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太子邀白千帆一同用早膳，比起外頭，宮裡的早飯自然要精細許多，桌上鋪著色彩斑斕的桌佈，上頭擺滿了金銀器皿，酥油餅，羊肉饃饃，奶酪，馬油糕，湯兒片，銀色大壺裡裝著雪白的奶茶，香氣飄蕩在半空，白千帆忍不住深吸了一口。

太子對她笑了笑，“先生請用。”

白千帆也不客氣，伸手拿了個羊肉饃饃喫起來。

太子不像六皇子，他話不多，很安靜，白千帆思忖著要怎麽打聽圍場的事，但是又不能直白的提起，免得他生疑。

想了半天，她問，“聽說昨日圍場上的小摔跤手是殿下的長子？”

“是，”太子笑著點點頭，“讓先生見笑了。”

“殿下幾個孩子？”

“兩個，一兒一女，姐弟倆。”

“哦，我三個，兩兒一女。”

太子驚奇的的著她，“先生有孩子？”

白千帆兩手一攤，奇怪的問，“我爲什麽就不能有孩子？”

太子失笑，“孤以爲像先生這樣喜歡四処遊歷的，不喜歡有家小束縛。”

“不，我喜歡孩子，還有可以替我遮風擋雨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