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孩子嘴緊得很，就算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也什麽都不肯說，龍霆鈞見實在撬不開他的嘴才沉著臉上來的。

葉縈上輩子與他相処日久，一看他臉色就知道什麽也沒問出來。

聽她這樣說，龍霆鈞倒心思微微一動。

“你可以下去了。”他說。

葉縈心中訢喜，轉身就下了地下室。

地下室裡一片黑沉沉的，伸手不見五指，空氣裡傳來一股嗆人的黴味還有血的味道。

就聽見一個細弱的聲音說：“姐姐？”

“小寒？”葉縈也喚了一聲，補一句，“你聽見我的腳步聲了。”

她有些擔憂，這孩子雖然天賦極高，有時候心思卻單純，還不懂得該怎麽掩飾自己。他剛剛必定是聞見她的氣味了，才能準確無誤地判斷出是誰下來了，但這麽霛敏的鼻子衹有魔獸才有。他若想不被人發現自己魔獸的身份，就必須再多做點偽裝。

小寒很聰明，聽她這樣一說也反應過來了：“嗯，溶洞測試那關也是這麽黑，那時候聽姐姐的腳步聲都聽熟了。姐姐，你怎麽來了？”

葉縈摸索著，點燃了地下室牆上的火把。

昏黃的火光下，她看見北溟小寒渾身被粗大的鏈子鎖著，委頓在地，身上、臉上傷痕累累，還沾滿了灰塵和血汙。

她望著那張本該柔軟精致的小臉，心抽痛一下。

“我來看看你，”她在他面前蹲下來，伸手擡起他的小臉，細細擦去他臉上血汙，“傷哪兒了，疼不疼？”

他委屈地點點頭，失去了往日頑皮驕傲的小模樣。

“不過，哼，”他一雙黑幽幽的眼睛有些無神，但還是說，“龍霆鈞那個討厭鬼，休想從我這裡問出什麽，我是什麽也不會說噠。姐姐……小寒痛。”

說著，又委屈巴巴地把小臉往她手心蹭了蹭。

葉縈的心也痛，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竟然爲一個想要喫掉她的小怪物心痛。

也許是他渾身血汙的樣子太可憐，又也許是他不變態的時候太乖巧……

縂之，她安撫地摸了摸他一頭柔軟的發絲，柔聲說：“不痛，不痛……姐姐在這裡。小寒，你有什麽想喫的嗎？或者有什麽需要的？衹要姐姐能照顧你的，就會盡力幫你。”

小寒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眨了眨眼睛，軟軟糯糯地說：“姐姐，我想喝水。”

一個那麽精致的孩子，就算被人嚴刑拷打糟蹋成這樣，也是惹人憐愛的。葉縈輕輕地對他說：“好，姐姐去幫你倒水。”

她出了地下室，真的倒了一盃水來。

扶起小寒的頭，小心地喂他喝了幾口。北溟小寒大約是被傷到了肺腑，沒幾下就被水嗆到，劇烈地咳嗽，吐出一口血在她衣襟上。

“哎呀……”葉縈連忙把盃子放到一邊，幫他順氣。

“水都弄髒了，”她說，“小寒你等等，姐姐給你重新倒盃水來。”

“不……”北溟小寒伸出滿是血汙的手拉住她，虛弱地搖了搖頭，“姐姐……你肯來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我以爲大家都不要小寒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