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天真無邪的小公主，納蘭笙飽受譴責，心意難平。

林武已換了第三遍水了，納蘭笙把自己泡在熱水裡，頭發散開了，洗淨了一身的血腥和汙穢，獨孤青鸞無聊地在院子裡和烏鴉玩。

林武看到了烏鴉過來趕走了。

獨孤青鸞問，“爲什麽趕走呀？”

“烏鴉是不祥之物，我們還是不要靠近。”最近在裂穀戰場上見過太多的烏鴉，專門挑人的腐肉喫，也不知道喫過多少腐肉，一衹烏鴉都胖嘟嘟的，看著就惡心和不祥。

他討厭烏鴉。

討厭戰爭，對引發一系列戰爭的異火族也沒什麽好感。

可小公主是無辜的，她什麽都不知道，還被少爺隱瞞了一年多，抽走了無數的血，她也很可憐，林武給她端來了一碗紅糖水。

“阿笙看起來很不開心。”獨孤青鸞捧著紅糖水，“他怎麽了？”

“最近死了很多人，少將軍不開心也正常。”

“爲什麽會死這麽多人？”

林武沒沒好氣地說，“我們人族弱小，儅然會死人。”

獨孤青鸞皺眉，剛要說話，納蘭笙的聲音在背後冷漠地響起，“小武，不得無禮。”

林武也知道自己遷怒了，丟下獨孤青鸞就跑了。

獨孤青鸞轉身看到了納蘭笙。

納蘭笙剛洗過頭，散開了頭發，半乾的頭發全散開了，披在身後，長發及腰，身穿一件單薄的青衫，宛若一名歸隱山林的俊秀少年，站在一片皚皚白雪中，美好得像是一塊玉。

獨孤青鸞驚豔極了。

雖是烏雲密佈，六月飛雪，天氣卻不冷，獨孤青鸞仰頭看著他，納蘭笙也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卻很憂傷，他還能這麽看著她多久。

“小茶，來！”他伸出手來，獨孤青鸞如飛蛾撲火般，撲向納蘭笙，直接紥到他懷裡，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氣，像是解毒似的。

溫香軟玉在懷，納蘭笙內心卻是一片悲苦，“小茶，謝謝你救了我。”

她仰頭看著納蘭笙，“你知道我是小狐狸了？”

“知道。”

“爲什麽？”獨孤青鸞一頭霧水，“你怎麽認出來的？”

納蘭笙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目光盛滿了溫柔，“除了你，誰會那麽傻，跑到妖族祭罈去拿還魂草，青鸞……”

獨孤青鸞伸出長指，點著他的脣，“救命之恩，是不是要以身相許？”

她肖想納蘭笙好久，好久了。

納蘭笙滿嘴苦澁，他哪兒敢和獨孤青鸞許白頭之約，他配嗎？

他不配！

他配不上冰清玉潔的小公主。

“你不願意？”獨孤青鸞失望了。

憑什麽不願意？

你一個人族，不是要感恩戴德嗎？

“你的十八夫君呢？”納蘭笙打趣。

獨孤青鸞搖頭，“我不要十八位夫君了，我衹要阿笙一個人。”

衹要你，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納蘭笙低頭看著她的眼眸，那裡倒映著自己蒼白的臉龐，小姑娘的愛意藏不住，滿眼都是他，納蘭笙挑起她的下巴，倏然低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