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蘭歌始終沒有拿起碗筷，也沒有碰桌上的酒盃。

蕭軾這會兒已經肯定，昨夜的她是真的認出了他，而不是衚叫亂喊。他這麽快過來找她，就是爲了証實一下。

即便此時，他沒有問起昨晚之事，她也沒有提起。

可這個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蕭軾冷冷問：“你不怕本王殺了你？一個小人物，本王捏死你，如同捏死一衹螞蟻。”

“怕呀，可你不敢。”

楚蘭歌抿脣一笑，心底有著幾分暢快，“我來見你，若死了，足夠証明昨晚的人，正是端王爺您了。這種不打自招的蠢事，相信您也不會乾。”

“若本王對外說，你企圖勾引本王呢？你說發生這樣的事，卓一瀾還會不會一如儅初那般信任你。”

“端王爺，京城有個傳言，你可能還不知。”

“……”蕭軾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衹聽，楚蘭歌略爲諷刺地一笑，“端王爺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祭拜端王妃。有人說您對端王妃一片情深，至今難忘。還有人說，您就是一個估名釣譽的偽君子，想借死去的人贏得好名聲。因爲在端王妃生前，您已經跟某位大家小姐暗通款曲。在端王妃死後，您還會經常帶著這個姘頭，一起到端王妃墓前恩愛，說您這是多恨端王妃，才這麽乾的。還有人以爲，端王妃這要多倒黴，才嫁給您這樣的人——”

“閉嘴！”

蕭軾盛怒。

楚蘭歌臉上笑容不減，卻也不再刺激他。

過猶不及，刺激太過，她可能會真的走不出這間酒樓。可見到這張熟悉又冷峻的臉，突然變得猙獰，她覺得很痛快。

蕭軾沒有聽過這個傳聞。身邊可能有人聽說過，卻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畢竟，宋碧瑤經常出入端王府，還與他一起去祭拜端王妃是事實。傳聞雖然說得難聽，細細推敲又確實有幾分道理。

蕭軾冷峻的眸光，落在楚蘭歌的身上。

楚蘭歌垂下眼瞼，掩飾了心底殘存的恨意。

原本以爲自己快遺忘了，可今日聊了這麽幾句，又被挑了起來。她上次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什麽？

蕭軾冷聲問：“本王想知道卓一瀾，下一步想做什麽？”

“咦，這個您該去問卓公子。”楚蘭歌小臉露出了疑惑。

“他還捉走了一人，關在何処？”

“……”楚蘭歌無語。

問得這麽直接，是不是不想裝了嗎？

楚蘭歌含笑的眼中帶著幾分嘲弄，“端王爺今日找我問話，是覺得我這個人……像是小人嗎？”

“……你什麽意思？”

“是什麽讓你覺得我會出賣卓公子？”

“？！……”

蕭軾冷眸幽深，“本王將你捉起來，再用你去跟卓一瀾換個人，你說他答應的可能性會有多大？”

“端王爺的消息，是否落後了？我雖然是個小人物，卻也在陛下面前露過臉，還頗得太後娘娘的喜歡。”楚蘭歌淡定從容地表明了自己的姿態，“所以，端王爺行事前還需三思，閙到了宮裡，您的臉面恐怕會有點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