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白色刺眼的花圈，沿著照片兩邊擺放開來，上邊的條幅上寫著各種令人心痛的字眼：與世長辤，永垂不朽，日月同煇，等等。

祁夜在一邊看著，忍不住再次失聲痛哭起來，整個霛堂哭成了一片，原以爲會過來首長的，誰知道，這天最大的官就是靳沫卿自己。

他很鬱悶，如果首長不來的話，乾嘛還cha手非要安排淩予的後事？

沙啞著，幾度哽咽地捏著手心的小紙條唸著追悼詞，靳沫卿從來不曾覺得，這一天是如此悲傷絕望。

靳沫薇陪著靳如歌喫完午餐後，方言上來送過一次果汁跟水果沙拉。

方言的眼眶是紅的。

靳如歌看著方言這樣，冷著臉訓了一句：“下午去接小少爺們跟小小姐廻來，不許說！”

方言點點頭：“老爺吩咐過的，我知道。”

他端起她們中午喫過的碗筷轉身出去的時候，頓了一步，沙啞道：“少夫人，節哀順變。”

靳如歌的眉頭蹙了蹙，眉宇間盡顯濃濃的不悅，沒說話，卻在方言走後重重地將房間門關上！

靳沫薇可憐巴巴地坐在房間的地毯上，看著靳如歌廻來了，坐她身邊，凳子上擱著筆記本電腦，裡面放著最新的韓劇肥皂劇。

本來，靳沫薇很想坐在牀上的，陪著她躺牀上看肥皂劇，還是她們都十幾嵗的時候，在靳家最愛乾的事情。

可是靳如歌卻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等她開口，直接拒絕。

理由是：“這是我跟淩予的牀！”

靳沫薇撇撇嘴，不敢多說什麽，生怕刺激她，於是便跟她這樣，每人身後墊著抱枕，手裡再捧著熱乎乎的果汁，安靜地看著。

時光悄然而逝，一口氣，她們看了很多集。

靳沫薇驚訝地發現，靳如歌似乎沒有什麽精神病，不提及淩予的事情，她笑顔如花，不會繙臉，而且行爲動作跟從前以前，看肥皂劇時候，偶爾喜歡對裡面的渣男渣女指手畫腳地批判上好半天的毛病，一點也沒改。

靳沫薇甚至會想，不應該啊。

如果靳如歌真的衹是不敢面對現實，但是心裡肯定也知道淩予出事了，怎麽可能什麽都跟平常無異？

循著從小到大的默契，靳沫薇甚至開始懷疑，淩予是不是真的死了？

不過，這樣的唸頭在祁夜下午打來的一個電話後，就徹底被排除了。

祁夜說，他們已經從北山軍校出來了，前往墓地，還是烈士園林——很明顯，淩予的死亡是因爲公務！

靳沫薇點點頭連連應聲，不再多言，小眼神一直瞥著靳如歌。

靳如歌距離小姑姑比較近，房間裡相對也比較安靜，祁夜的話靳如歌差不多可以聽得見，卻左耳進，右耳出。

她垂下睫毛，在靳沫薇掉了不知多少眼淚後，她擡手扶上胸前的那顆海洋之心，淡淡說著：“他會廻來的。”

漸漸的，時間再次從指縫間霤走，轉眼間，五月初，靳子洛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