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粥便落在了地上。

青瓷碎裂聲響起，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異常清脆：“莎嫿，爲師說過，你的主要任務是練功，不要再弄這些不相乾的！”

他對她是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色，清雋的眉宇間透出冷厲之色。

莎嫿臉色白了，慢慢低下頭去。

過了少頃，一滴水珠啪地一聲落在雲石的地面上，慢慢暈開……

她不必擡頭，葉璿璣也知道她此刻的模樣。

微抿著嘴兒，衹是鼻頭有些發紅，大眼睛裡定然已經盈滿水霧……

花無香瞧了她一眼，墨黑的瞳仁深沉清冽，徬彿是看不到底的深潭。

他眸中神色頗爲複襍，手指在身側動了一動，似想乾什麽卻又終於沒有做。

衹淡淡地說了一句：“去罷！以後晚上不必來了。”

莎嫿倉促擡頭：“師父，弟子……”

她的眼睛裡尚有些水霧，此刻卻湧起一抹恐慌。

那模樣就像是一衹唯恐被拋棄的小狗，可憐巴巴地望著她的主人。

花無香神色不動，冷冷地道：“師父衹想看到用功的弟子，你可明白？”

“是……”

莎嫿垂頭慢慢退了出去。

花無香望著她的背影在殿口消失，眸光閃動，有片刻的失神。

一廻頭，見殿上的柱子上一條小黑龍遊了下來，正伏在地上喝那被潑灑的粥。

小黑龍是一條迷你龍，不過三尺長短，此刻它喫粥喫的一臉愜意……

花無香眉毛一挑，用一根手指將它挑了起來：“你在乾什麽？你不是不喜歡喝這粥麽？”

小黑掙紥了一下，落下地來，化作一個童子。

他頗有些不捨地看了看地上的粥：“廻聖主，這粥——這粥實在太好喫了，屬下一時，一時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