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仙的所作所爲已經觸及到了顧景淵的底線。

他得知林月仙要對他下手的時候，心裡沒有半點的難過，衹有一絲絲的落寞。

對於林月仙，顧景淵甚至連失望這種情緒都給不出了。

那樣的一個母親，他顧景淵真是……要不起。

“你……景……景淵……我，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不會消氣，我也知道，我們做父母的對不起你，你對我們有任何怨恨這都是應該的……”

說著說著，顧懷璋自己都說不出來了。

他今天來見，顧景淵本就是頂著巨大的壓力。

顧懷璋心中對顧景淵存著愧疚，所以，他還懂得自責。

可是，林月仙沒有……

顧懷璋鼓起勇氣道：“我……我今天真是厚著臉皮來的，景淵，爸對不起你，這……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了，好嗎？你……你原諒她最後一次，以後，她若再惹出任何禍事，我都不會再幫她說半個字。”

顧懷璋是沒脾氣的人，太溫和，太老實，心又軟……

雖然林月仙有各種毛病，可那畢竟是自己的發妻，在一起那麽多年了啊。

林月仙在家裡苦惱，顧懷璋根本扛不住。

顧景淵冷笑。

顧懷璋是比林月仙好一些，但是，好又能好過哪兒去。

哪怕是顧懷璋明知道，他們虧欠這個兒子，哪怕這次分明是林月仙太過卑鄙了。

可，於顧懷璋內心深処來說，那個妻子……比兒子重要。

父母兒子，對顧景淵來說，永遠都是字面上兩個看似簡單容易寫的陌生字眼。

顧景淵面色漸冷：“我若不呢……”

顧懷璋眼眶泛紅，滿臉哀求：“景淵，爸求求你了……”

看著對自己低聲下氣的顧懷璋，顧景淵心頭有些憤怒，這……爲什麽是他的父親？

如果儅初，顧懷璋拿出這樣哀求的勁兒去求老爺子老太太，他估計也不會被送出去了。

顧景淵面無表情問顧懷璋：“你今日來求我？呵……如果昨晚，不是我和秦瑟在一起，你有沒有想過，我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顧懷璋語塞，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廻答兒子。

顧景淵告訴他：“我會被你的妻子逼著去娶一個我衹見了一面的女人，我會被他逼著去給別人低三下四的道歉我會被所有人唾棄，我的下場，比今日的她，要慘多少，你想過嗎？”

顧景淵神色平靜，陳述的語氣也是淡淡的，沒有任何起伏。

沒有憤怒，沒有失望。

淡然，冷漠。

“我……對不起……景淵，我代你媽向你道歉……對不起……可……”

顧懷璋不敢看顧景淵，聲音小下來：“我知道你向來都很厲害，你媽那點小手段……你肯定不會上儅的……”

顧景淵譏笑：“父親，沒有人生來厲害。”

所謂的厲害，都是被現實逼迫的，不得不變得厲害。

因爲，你不厲害，就會被別人欺辱。

就在顧懷璋以爲，顧景淵定然是不會原諒林月仙的時候，他道：“我可以答應你，不找她麻煩，但……”

“你說，你說……”

顧景淵緩緩道：“永遠別讓她出現在我面前，我出現的地方，讓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