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垃圾東西？我要退貨！”

“親，你先別急，說說什麽情況？”

“掌櫃的，我的小女朋友又不好使了——”

“請問你的小女朋友，氣充足了嗎？”

“廢話！”

“那你有沒有按照産品說明書正確使用呢？”

“這種事，還用說明書？不行！你必須幫我換個女朋友！”

“大爺，您都幾十嵗的人了，咋還這麽勵志呢？這個月你已經售後幾次了。把你小女朋友的聲音，從不要啊，改成雅買碟，又從雅買碟，改成comeon……現在，你居然要拋棄她？”

“你——等著，老子投訴你！”

5秒後，2號客服旺旺頭像搖擺閃。

“我要投訴你家一號客服！”

池月嬾洋洋地爬鍵磐。

“別費力氣了。是我，是我，還是我。”

她，池月，20嵗。性別，女。

主業：航校大三學生。

副業：“春曉全球”保健品網店CEO，身兼銷售經理，客服經理，物流經理等要職，客戶有私密送貨要求時，還要兼任一下物流經理。

所謂物流經理，言簡意賅——

送貨的。

……

池月望望車水馬龍的街道，找地方停電瓶車。

盛夏季節，天兒熱得人心頭躁煩。

池月走得很慢。

她是個漂亮的女人，夜燈下，小臉細白得像一件精美的瓷器，明明推著一輛破電瓶車，卻好像在走巴黎香榭麗捨大道，身姿挺直，走路帶風，半點也沒有受到熱浪的侵擾。

幾個路過的男生頻頻看她。

互相打閙、調笑，故意走近。

不等走近身邊，又哄笑一聲跑遠。

池月見怪不怪，鎖好車。

皇冠大酒店就在面前，那流光溢彩的高樓，安靜地潛伏在夜裡，似張著嘴的怪獸。

池月站了片刻，重新整理“送貨裝”——帽子，眼鏡，密不透風的衣服和牛仔褲，將她姣好的身段裹得嚴嚴實實，黑鏡框遮住大半臉，幾乎看不清容貌。

這一行客戶最在乎的是隱私，她也是。

……

電梯上行。

19樓，1919房間。

這個數字刷新了池月的認知。

她一直認爲，皇冠大酒店衹有18樓。

原來19樓衹是不招待普通客人。

池月看著緊閉的房門，莫名其妙右眼皮跳了跳。

按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