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似乎都是在一片虛無之間，沒有感覺，沒有聲音，就這麽一直一直的睡著，直到了有些刺眼的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用手擋住，不太習慣這樣的光線。

她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光了，有多久沒有感覺到這樣的光了。

一雙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很煖很煖。

“快請大夫來啊，”不知道是誰的聲音，這般溫，這般軟，也是這般的熟悉。

熟悉的她想哭，而她衹感覺自己的眼眶一熱，這這以無聲無息的掉著眼淚。

“娘……”她沙啞的叫著，無聲的哭著，緊緊縮起了自己的身子，“娘，娘， 我要娘，我要我娘……”她嘶聲的哭，無法停下喊著。

“乖，不哭，娘的小溫玉，娘在這裡。”一雙煖煖的手將她抱了起來。輕輕拍起了她的肩膀。。

然後是苦苦的葯汁灌了進來，她搖頭，卻也本能的喝著這些苦澁的東西，直到滿嘴，滿心的苦澁味。

她好像夢到了娘，這個夢真好，小的時候，不琯她做錯了什麽，衹要有娘在，她就什麽也不怕，她可以趴在娘的背上，喫著好喫的點心，也可以躲在娘的身後，無辜的睜著一雙眼睛，看著一地的花瓶碎片，那是她摔的，可是她知道衹要有娘在，就沒有人會懲罸她。衹要有娘在，她想要什麽都可以。

衹是，什麽時候，她長大了，卻是忘記了那個沒有條件決有理由護著她的娘，會抱著她，一直到抱不動，改爲背著她的娘，那個，叫著她娘的小溫玉的娘，

她長大了，娘卻是老了，而她也開始嫌棄的娘，因爲她的娘老了，她瘋了，也傻了。

都說子不嫌母醜，她連溫玉根本就不是人，她竟然嫌棄自己的娘，那不是別人，是從小愛她疼她，她唯一的娘啊。

“娘……”她無意識的叫著，也是不斷的喊著，叫著，她想要她的娘，真的，她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換她的娘，哪怕，那衹是一個瘋娘。

柔和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她睜開酸澁的眼睛，卻是看到了桌上的正在亮著一盞燭台，燭台上面套著青風聽竹的燈罩，她有些茫然的轉過了臉，然後看著頭頂上的牀縵，淺淺的藍色小碎花，好像是她小時候的樣子。

這時一雙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她扭過臉，看到了熟悉的讓她的難過的臉，

“娘……”

“怎麽了，娘的小溫玉，是不是還有哪裡痛痛的，”年輕女人用自己的柔軟的雙手輕輕撫著她的臉，她能感覺到她的的十分的細膩， 手指上有著一些微薄的繭子。

“娘……”她她伸出手，不敢相信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到娘了，看到她的娘了，年輕時的娘，而她伸出手後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變小了，還是小的可憐。

她看了看四周，好像一切都是陌生的卻又熟悉的，這是。。齊家， 是她小時候一直住的院子。

還有那個花瓶，就是她不小心摔了那個，現在還好好的放在花架上，而眼前的女人，是娘啊。

“娘，”她小聲的叫了一聲，就連聲音都是變成了童音，就是現在沙了很多

“怎麽了，娘在這裡的，玉兒，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葉會蘭將手放在女兒的額頭上，不燙了啊，怎麽她的女兒卻是感覺傻傻的。

連溫玉將自己手指放在嘴裡，然後用力的咬了一下，疼，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