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盯著她，道：“我將你甩上去，你自認有幾分能落到崖邊的把握？”

他這話一問，慕容芷也擡起頭，看了一眼崖頂，眼下的情況，她要是被甩上去的話，按照她平常的本事，衹要一個使力，借助自己被甩上去的沖力。

她再於半空中一個繙身，就能落在懸崖邊上，安然無恙。但是這會兒，關於東方瑾禦詢問的這個問題，她卻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因爲她自己身上全無力氣。

就這麽沉默了一會兒，而他插入了懸崖中的長劍，正在一點一點的滑出來，眼見再這麽掛一會兒，他們就要掉下去了！

她瞟了崖頂一眼之後，凝眸看向他，那眼神十分認真，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我想賭一把！”

是的，她想賭一把！

就這麽將她扔上去！如果她能拼出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也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但是等長劍滑出來，一切就難說了！也許不僅僅她要死，東方瑾禦也會死。

她覺得，東方瑾禦是不會做這麽賠本的買賣的。

東方瑾禦一雙狹長鳳眸，此刻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確定？”那眼神裡頭，比起從前看她的種種神色，今日卻是多了一份激賞。

拿自己的性命去賭一把，這樣的膽氣。

莫說是其他人了，就是一個男人，在這樣的時候，也未必有這一番的膽氣！這般激賞的心態之下，心中對她那種很古怪的感覺，忽然也就這麽莫名地，又強烈了幾分。

慕容芷自然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麽，也更不可能清楚他內心深処對她是什麽感受，聽他問了那麽一句話之後。開口道：“我確定！”

這語氣很堅定，還有這孤注一擲的勇氣！

這話音落下之後，東方瑾禦忽然笑了笑。握著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看這樣子，是準備將她甩上去了！

而也就在同時，他插入懸崖的劍，又往外頭滑了幾分。

眼見就這麽繼續滑出去，這兩人就要這麽直接從山崖上頭掉下去了，東方瑾禦最終確認了一句：“不後悔？”

將她拋上去，那也不是兒戯。

她要是能落入崖邊最好，要是不能，就這麽掉下去了，從那上頭下來的沖力，憑借著他此刻都要從石壁上滑出來的長劍，這麽一點點支撐的力道，自然是不可能再接住沒有落到崖邊，就這麽掉下來的她。

所以這是生死之賭！

贏了，自然是活。輸了，她必死！

慕容芷點頭：“如果你不跳下來，我就這麽摔下去，便也是必死的了。而你跳下來了，我多了一次賭博的機會。多了一點活的機會，哪怕衹有一點點，也比原先好太多，不是嗎？既然這樣，我爲什麽不賭？”

“那好！”東方瑾禦也不再多話。

擡眸看了一眼崖頂，擡手使力，將她往上頭一甩！慕容芷這會兒也卯足了勁，準備用全身的力氣，在上陞到崖頂上空之後，立即彈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