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說是跟老夥計們道別，但實際上卻是拉著剛剛那老太太說了好半天的話兒。

“我就要走啦……”

走就走唄！

“有話一直都想跟你說，一直都沒好意思……”

還有您老不好意思的？

“我本料定喒們今生有緣，可惜啊，可惜我沒那麽多時間等了，在我臨走之前你能不能……”

不能，絕對不能！

“哎喲，你怎能這麽絕情，好歹我也是癡心一片，一心爲你啊……”

哎喲，這酸掉老牙的情話。

“罷了罷了，我沒能力也沒機會給你幸福，但我有勇氣祝你幸福……”

噗！！

“再見，你會後悔的！”

哦！

本是道別的情形，卻又憑添失戀的哀愁，攪的人心裡那叫一個不得勁兒。

我一邊吐著槽，一邊憋著笑；

大師伯歐少卿瞪了我一眼，教訓我實不該幸災樂禍，我撇撇嘴不以爲意，這叫現世報，誰叫這老頭子之前那麽嘴欠呢！

眼見葉老愁苦模樣，我心裡莫名痛快不少。

老太太您簡直是好樣的，爲我和凝舞出了一口惡氣呢，常言道，問世間情爲何物，不過一物降一物，像葉老這樣式的老頭，就該有個高冷的老太太來降他！

“哎……”凝舞輕歎搖頭。

我看過去傳音問：“媳婦兒，你還心疼他呢？你忘了他剛剛怎麽罵我們的啦？”

“離別難免哀愁，人之常情！……相公，你就別計較了。”凝舞又歎。

我哼哼道：“罵我可以，罵你就不行，我記心裡了！”

“傻瓜！”凝舞瞥我一眼，眸中帶笑，

沉默一會兒；

“相公，你說喒們會不會也有這麽一天……”

“什麽這麽一天？”

“分離的一天。”

“不會！”

“你怎麽就那麽確定呢？”

“我們已經經歷過那麽一次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我也相信老天不會這麽絕情，屢次三番的捉弄我們。”

“若是偏偏捉弄了呢？”

“那我就把這天給捅出個窟窿來！”

“你這是要學心猿悟空啊？”

“心猿悟空？”

“就是孫猴子，大閙天宮的那個石猴。”

“我才不要學他呢，他可是一個悲劇人物，而我們是要幸福美滿的！”

“傻相公……”

……

離開養老院之後，葉老讓我們送他到他的徒弟那裡，看著那鬼手刺青的門臉，我忍不住想起C市的鬼手刺青傳人賈飛。

詢問過葉老，原來賈飛竟真是他刺青一門的傳人！

衹不過賈飛師承卻竝不是葉老，據說是葉老的某位師兄弟，我沒敢說賈飛的現狀如何，不過看葉老的神情似乎猜到了賈飛的結侷，他沒有多說什麽，衹道是人各有命，命既如此，徒歎奈何，一切終究還是他自身的選擇所造化。

雲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