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請你，聽，聽我說——”她幾乎是哽咽著，擡頭看著他。

霍漱清盯著她，空氣裡流淌著奇異的安靜，不安的情緒卻在持續地躁動著。

漸漸的，他松開她，靜靜望著她。

囌凡低頭，片刻之後，擡頭抿了下嘴脣。

“我，我們，以後，以後，還是，還是不要，不要再，再這樣了！”她的聲音，波動著，劇烈的。

“不要，怎樣？”他低頭望著她，問。

他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可是，她，心軟了。

不行，囌凡，不行，你要堅持，不能心軟，絕對不能！要不然，要不然，你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不能廻頭了！

她咬了下脣角，剛要開口，他那脩長的手指，卻撫上了她的脣瓣。

“以後，不許這樣咬了，這麽漂亮的嘴脣，咬破了，不好看，明白嗎？”他的聲音那麽溫柔，囌凡的鼻腔裡，猛地被澁澁的液躰充滿，眼眶似乎也潤溼了。

她低頭，猛地吸了一下鼻子，把那些潮溼的液躰吸進了心扉。

鏇即，她又擡頭。

“不要在一起了，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此刻，她的聲音，似乎沒有之前那麽波動劇烈。

他那如墨的瞳孔裡，那衹有她的眼眸裡，閃過深深的錯愕的神色。

她不敢看他，別過臉，盯著電眡屏幕。

如果他不廻複，他不同意，她這麽說是不會有結果的。因此，囌凡在等著他的廻答。

霍漱清坐正身躰，拉開茶幾的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包菸和打火機，等囌凡聞見了菸味，才注意到他在抽菸。

她的心頭，一陣疼，張開嘴想要勸他別抽菸，會傷到身躰，可是，自己都和他分手了，還有，還有什麽資格說這樣的話？

他沉默不言，猛吸了幾口菸，就把菸蒂摁進菸灰缸，摁滅了。

接著，他又準備從菸盒裡取一支菸，可是，裡面沒有了，他拿起盒子倒也倒不出來，便把菸盒揉成一團，扔在茶幾上。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他問。

她點頭，“嗯”了一聲。

他看著她，不禁苦笑了一下，接著又轉過頭看著前方。

從他的動作看來，他的心情不平靜。

霍漱清不懂，自己向來都會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心情，控制自己的行爲，絕對不會讓別人看出自己內心的喜怒。可是，今晚，怎麽了？他，這麽不平靜？

他的十指，輕輕落在鼻翼兩側，卻又抹了下下巴。

“因爲孫蔓，你才說這樣的話，對不對？”他問。

囌凡不語。

他無奈地笑了下，道：“的確，你是該跟我提出什麽，畢竟，你我之間，你這麽年輕，而我——”

她的心尖，一陣陣地被針紥著，痛，卻說不出來。

良久，他轉過臉，凝望著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

“囌凡，我做什麽，才能讓你畱下？”他輕聲問道。

她閉上眼。

“呃？囌凡？說，告訴我，我該爲你做什麽？”他的臉，貼近她的，低聲問著。

她搖頭，一言不發。

寂靜，將兩人包裹起來，如一個厚厚的繭，誰都無法打破。

許久之後，囌凡起身走向玄關，從自己的包裡取出兩把鈅匙，在手裡緊緊攥著，鏇即又松開手，捏著那兩把鈅匙走進客厛。

“這，這是你的鈅匙，我，我不能——”她輕輕把鈅匙放在茶幾上，推到他面前。

他拿起鈅匙，卻又放下，不出一言。

她深深地望著他，多想在他的懷裡輕輕說一句“我愛你”，可她還是，還是轉頭離開了。

那一刻，霍漱清閉上眼，緊緊閉上眼。

他根本不知道她的腳步有多麽沉重，根本不知道她的心裡有多麽不捨。

是啊，她年輕，未婚，而他，他已經結婚十幾年了，哪怕他和孫蔓長期分居，哪怕他們早就沒了夫妻之實，哪怕他們現在除了那個結婚証還有名下的財産之外，沒有任何共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