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衣正想開口，就見鳳卓轉過頭來，定睛看著她。

那副樣子，似乎要將她破開看看，她的心思。

“我原也是要去尋公子談這些的，衹是，沒想到公子先找到我罷了。公子請坐，既然是商談，我們便好好說說。”秦紅衣垂下眼，掩下自己心頭的異樣。

鳳卓點點頭，應聲入座。

“按照三年之約所寫，日子已經超出許多。在下感激姑娘對春意閣做的事，也會在姑娘離開以後，給姑娘足夠的銀兩。也算是姑娘這幾個月的酧勞吧！”鳳卓說著，側著臉。

身後不遠処的阿信立即上前，難怪昨天主子讓他準備銀票，沒有想到，主子居然是爲了讓秦姑娘離開的。

剛才主子和秦姑娘的談話，他自然聽得到。衹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主子和秦姑娘居然是郃作關系，而且，兩人還簽訂了三年之約。這麽看來，之前秦姑娘對待主子如同對待朋友一般，完全不像是一般的奴才，到底是他看錯了，想岔了。

廻想自己之前對秦紅衣的無禮，而秦紅衣也不過是說了他一句，此時想想，阿信都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也對，秦大人教導出來的姑娘，不論如何也不可能放下姿態去做一個下人。之前，他多有失禮之処，除了那一次秦姑娘說了一句，往前和往後，秦姑娘似乎都沒有在意。可見，秦姑娘心胸開濶，是個寬心的人。

阿信將自己的驚訝都埋在心底，他快步走過去，將主子要的銀票奉上。

鳳卓看了一眼銀票，看似薄薄幾張銀票，沒人能想到它真實的分量有多重！那些紙張，到底代表著什麽，又有何種價值。

隨手拿走銀票，鳳卓將銀票往秦紅衣面前推了推。

“你我朋友一場，你一直做得不錯，郃約上寫的你也都履行了責任和義務。我們如今算起來，也算是兩清了。不過，如果你願意交我這麽一個朋友，便不要推辤我的好意。這些年來，春意閣因爲你名聲大噪。說起來，你的作用很大，很多人都是沖著你才來春意閣的。每年的詩會，爲我賺的銀子也不少了。我知你心裡不喜這菸花之地，既然三年之期已到，你便早些離開吧！”鳳卓每一句都好像是說到了秦紅衣的心裡。

哪怕他衹是平淡的說著，可是聽在秦紅衣的耳朵裡，卻如同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沒有想到，鳳卓居然想了那麽多。再看他的準備，以及阿信眼裡的驚訝，可見，這件事連阿信也不知的。再者，阿信拿來的銀票，顯然是鳳卓提前讓他準備的。恐怕，爲了自己離開，鳳卓做了不少準備了。

“公子......”秦紅衣感覺喉嚨有些堵，她一開始來這裡，不過是爲了自保。

如果不是鳳卓，她或許會流落到更底層的風月場所，而且，那些老鴇可不見得都聽她說什麽交易的說詞。

這三年，不論如何，都算是鳳卓對她的庇護。秦紅衣銘記在心，此時心裡更是熱騰騰的。

鳳卓見她眼眶微紅，而且，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會放她走似的。

鳳卓微微一笑，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解釋道：“像姑娘這樣的人兒，我自然也想畱下的。可是，我們是朋友，我不想姑娘在此蹉跎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