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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杀机盎然(2 / 2)


而伊莱文则毫不客气的打掉了他枯瘦的双手,训斥般的说了几句,然后转身就朝着第三区的通道走了过去,那背靠在墙上的中年人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伊莱文的背影,又看了看抽风一样的老霍姆,摇了摇头,又躺回了床上。

“比利!盖茨!你们两个去通知我们的所有人,让他们把“小玩意”都拿出来,别藏着掖着的,记住,今晚好好休息,明早七点!渥金女神保佑,如果运气够好,所有人都能安然离开这个鬼地方!”

老霍姆在几分钟之后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老迈的双眼里闪过一丝让周围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寒而栗的阴恨,一边隔着栏杆对过道对面的几个年轻人布置着任务,一边从自己的床头夹层抽出了一把用布层缠绕了好几圈的锋利铁片,他阴测测的看向周围的几个人,声音从未有过的阴寒,

“你们几个刚才也听到那个老菜的话了吧?实话说吧,干不干?”

几个人看着老头手里的刀片,纷纷咽了咽口水,别看老霍姆现在一副迎风就倒的衰样,但实际上这老头可不是单纯的人类血统,最少这几个年轻人各自的老大都知道,在老霍姆的种族里,他顶多算个中年人,距离老死还远着呢,这几个年轻人也知道,只要他们回答的不好,老霍姆就能像杀鸡一样干掉他们所有人,于是几个人纷纷点头,如同啄米的小鸡。

“哼哼,屁!你们能干个鸟,去,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你们的老大,这一次,我老霍姆要将这黑狱一层闹他个底朝天!”

几个年轻人纷纷做鸟兽散,老霍姆这才坐回了床上,他思索着那个年轻人的来路,然后又考虑这因为一个陌生人而起的冒险行动到底值不值得,不过最后他似乎想起了五年一次快要到来的“屠杀日”,他幸运的躲过了三次屠杀日了,但却没有信心再躲过这一次,想必其他的几位大佬也是一样,也就是说,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年轻人,很可能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所以最后他还是一咬牙,躺在了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境里。

这一夜,黑狱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巨型的漩涡已经隆起,只等着风暴的降临,就能一举将这风平浪静搅成一片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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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黑暗的毫无一丝光亮的走道里,伊莱文一手提着枪,另一只手平伸在身体之前,一团不断扭动的魔法火焰正在手掌上熊熊燃烧,火焰化的魔法元素不带一丝烟火气,而且这种长时间的元素唤醒也有助于伊莱文本人对于法术模型和元素化施法的体悟。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声音,那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驴子,说起来这家伙也是个奇葩,虽然平时总喜欢尥蹶子吓唬小孩,但真正临事的时候它尽管害怕却也会牢牢的跟着伊莱文,甚至还会主动帮这小青年放哨警戒。

不过当光芒亮起,伊莱文和驴子身后留下的一连串的血色脚印却让人不寒而栗,顺着脚印看去,那赫然是和第三区监狱相邻的第二区的位置,原本时时刻刻都是喧闹无比的第二区已经变得死寂,除了少数几个躲过了一劫的幸运儿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之外,其他的家伙都已经倒在了血泊里,有的只是身上多了一个洞,能留个全尸,有的就比较凄惨,全身上下可以燃烧的地方都已经燃烧殆尽,只在地面留下了一个人形的烙印以及一堆灰色的骨粉。

对此,伊莱文的表情是很无奈的,天可怜见,他真的只是打算问个路而已,结果碰巧第二区关押的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屠夫类人物,这种铁血汉子们的脾气必然好不到那里去,于是一场“小小”的冲突就那么爆发了,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就在其他人笑着看热闹的时候,一声枪响,第一个死者就那么倒了下去,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其实有时候,伊莱文自己也会去思考,为什么自己这一个仅仅十几岁的小青年,杀性却大的如此可怕?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便是一百多号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心情竟然古井无波,看着他们无助的倒在血泊里,看着那些哀嚎的面目可憎的家伙,自己还会蹲在他面前补上一枪?自己的良心都喂狗了吗?

还是说,他的心其实早已经冷掉了?

是啊,伊莱文也会非常赞同的点点头,在萨斯和修曼死在他面前的那一晚,他的心早就冷掉了。

所以当他歪着脑袋,单脚踩在最后一个牺牲者的胸口上,居高临下的向那个一直抱着脑袋蜷缩在角落里的胆小鬼问话的时候,那也是见过血的家伙竟然哆哆嗦嗦的连一整句话都说不清楚。

“切,废物!”

回想起刚才的事情,伊莱文不屑的撇了撇嘴,就连跟在他身后的驴子也低声嗷嗷叫着,似乎在附和伊莱文的话,前方不远处,一人一驴的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黑狱第一层,第一区,帕尔斯所在的地方。

前文已经说过了,黑狱第一层是关押普通犯人的地方,这里虽然是以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为铁律而存在的,但最少在第一层不会随便丢掉性命,关于这一点,被关押在第一层第一区的犯人们是深有感触的,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最近第二层入口,几乎每半个月都能听到一次从第二层传出的恐怖入地狱的哀嚎声,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有幸作为临时工人进入过第二层,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永远的留在了那里,所以即便是对这些穷凶极恶的普通人来说,用来关押能力者的第二层也是最值得恐惧的地方,更何况传说中第二层的更深处还有神秘至极的第三层,不过那对于现在的伊莱文来说,也仅仅是个传说罢了。

此刻,在第一区最靠近底层入口的牢房里,裹着好几层脏兮兮的被子的帕尔斯正端坐在床上哆哆嗦嗦的打着冷战,尽管已经是黑狱的夜晚,但实际上气温并不低,大部分犯人只是穿着一件贴身的短袖就足以熬过晚上了,但帕尔斯的情况很明显有些不对劲,他金色的短发上如今满是晶莹的冰渣,而脸上和脖子上则已经出现了灰白色的霜壳,看上去整个人就好像刚从冷下几十度的地方回来一样。

同一件牢房的其他几个犯人更是战战兢兢的看着他,或者说是看着他身边不断游历的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如果不小心被那看似稀薄的雾气卷进去,那个已经躺在地上,眼看着没有了呼吸的冰棍就是活生生的下场。

“我...我这是...我这是…怎么…怎么了?”

帕尔斯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其他几个人根本没有回话的意思,他们互相警惕的打量着彼此,心里都在盘算着,一会要是那白雾追赶过来,就把身边这个家伙扔过去,然后自己好逃跑之类的念头。

不过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一丝丝混乱已经在他们身后的第一区里发生了,微小的声音从身后的黑暗里传来,那似乎是嚎叫的声音,又似乎是求饶的声音,等等,还有一丝古怪的味道,那么腥甜,那么引人亢奋。

那是,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