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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蓝眼的公主骑士(2 / 2)




「嗯嗯!」



宗朗也红着脸闭上眼睛。



当两人的脸靠近时,紧紧挨着的不是嘴唇,而是鼻子。



像是搔痒般地互相磨蹭着鼻子,最后两人的唇终于黏合在一起。



「嗯……」



十兵卫如花一般的香唇微启,宗朗的唇也紧紧与她的密合……这是一个毫无疑问的深吻。



感受着双唇的弹性之余,水嫩的润泽感更传递了过来。



「你、你们在干什么!这像什么话啊!」



发觉到两人接吻的达坦妮雅不由得高声喊道,就连脸上也是顿时染成一片徘红。



「看了不就知道了?这是KISS,接吻,嘴对嘴啊!」



幸村突然插话进来。



「这种事看也知道!但为什么在跟我一决胜负之前要做这种事?难、难道是想要愚弄我吗?」



「是不是愚弄都无所谓,宗朗和十兵卫两人之间有着『将士』和『武士』的牵绊关系。不过,状况有点奇特就是了。其实每次都要订立誓约之吻这一点,妾身也觉得有点问题。」



这次幸村说到一半脸就脸红了起来。



至于达坦妮雅——



「用接吻订下誓约?别开玩笑了……这是真的吗?意思就是说,你也跟那个叫做宗朗的不可靠男子订下过誓约之吻吗?」



达坦妮雅轻蔑地俯视着幸村。



「什么嘛,居然带着那种眼神!才不是!要妾身和宗朗接吻……对、对妾身而言……接吻这种事……随、随时都可以做!那种事随时都能做!但是妾身即使不做那种事,也已经拥有十分强大的力量了!」



「呜叽叽——!」



佐助像是代为表达主人的心情似地龇牙裂嘴。



同一时间——



「噗啊!」



十兵卫和宗朗的长吻终于结束了。分开双唇的两人,顿时微醺般地红着脸相互凝望。



「哥哥的吻好棒喔!」



十兵卫以她那迷蒙的睡眼说道。



「啊啊,确实不错……耶?啊、啊……十兵卫,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没变吗?」



「啊……哥哥,十兵卫还在啊……我还没变身吗?」



「还是原来的样子,不是另外的那个十兵卫吗?若是另外那个十兵卫的话……」



『如果敢对我的身体做出更过分的事来……我会杀了你!』



要是觉醒的话,应该会在那一瞬间一拳揍过来吧。不,有可能会更夸张。



「怎么回事,没有变身吗?」



幸村也是一副惊讶的神色。



「怎么办……光靠原来的样子果然还是——」



(那就由我来吧……!)



当宗朗正打算代为出战的时候——



「十兵卫还是要出战!」



十兵卫自己走到达坦妮雅的面前,拔出刀来。



「十兵卫!不可能的,不可能以你现在的身体应战!」



「哥哥,你仔细看好,不要认为人家不是对手。因为人家可是……柳生十兵卫啊!」



话一说完,十兵卫便对宗朗微微一笑。



「一旦拔刀之后,就不能后悔咯!」



达坦妮雅也露出一个目中无人的笑容说着:



「利用接吻这种事来让自己变强,简直是笑死人了。如果你真的还想打的话,那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仔细看好了」



她的剑已经摆好了架势。



「啊,十兵卫……幸村,为什么十兵卫没有变身呢?利用接吻……不是会变身吗?」



「嗯,或许还少了什么条件也说不定……你是不是和十兵卫做过超越接吻范围的事?」



「超越接吻范围……耶?」



宗朗不禁一阵脸红心跳。



(那个……超越接吻范围的事……不,我们只是抱在一起而已……事实上是因为在浴室,所以彼此都是裸体……耶耶耶!?)



「竟然真的做过了!你这无知的大笨蛋!」



怒不可遏的幸村,脸上却是愈来愈红。宗朗继续解释着:



「不、不是!我没做,我没做过啦!该说那是一种不可抗之力吗?……那个,我们在浴室……啊!」



「你说……在浴室?那是……啊啊,完全被你搞糊涂了啦!」



幸村摇着头,看着宗朗说道:



「变身的条件,不,应该说原本接吻只是一个诱因,一定有更重要的条件……」



「什么?」



「……但是那样或许会害她送命也不一定。」



「十兵卫会送命……!」



「喝!呀!」



十兵卫的刀对着达坦妮雅攻击过来。



采中段握法的斜斩、刺击,都十分的完美。就连架势或是速度都无话可说。宗朗不过是稍为指点了十兵卫一下,她就能达到如此境界,可说是十分惊人。



然而再怎么说那毕竟只是道场的剑法,在形式为主的比赛中才有用。



她现在面对的是这种赌命的战斗,再加上对手用的是西洋剑法这种几乎可说是不同流派的对决。



「你只有这种程度吗?」



达坦妮雅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出手。



她只是以最小的步伐以及身体的摆动闪躲十兵卫的刀。



然后仔细地观察。



达坦妮雅为了进一步了解十兵卫的力量,所以彻底的观察她的动作之后,心想——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不过就是个生手罢了。她确实是很有资质,可是想跟我对打——)



「还早了十年呢!」



达坦妮雅握在手上没有动作的剑加重了力道。



「嘿!」



十兵卫的身体攻了过来。



从下往上的斜斩使得她扬起了上半身,十兵卫的身体就这么空门大开。



(就是这时候……)



只要挥起双刃宽剑,就可以很轻松地砍断十兵卫的身体,让她躺卧在血泊当中。



然而这仅止于想的程度而已。



(要是现在在这里动手的话,其他的家伙一定会出手妨碍。虽然也可以把他们大伙儿全杀了,但要是再碰上那个耍枪的家伙就会变得有点麻烦。)



达坦妮亚一想到这里,瞬间身体不由得动了一下。



「呼!」



她将剑挥向十兵卫的脚。



「啊!」



简单的一击就让十兵卫跪了下去。



那个姿势更让她的头部伸了出去,此时只要双刃宽剑一挥而下,十兵卫的脖子大概就会像割草般飞到墙壁上去吧!



「十兵卫!」



然而这次即使宗朗想使出短刀也来不及了。



达坦妮雅以十兵卫的脑袋为目标,将双刃宽剑往下挥去。



「啊……!」



十兵卫突然低下了头。



袭击十兵卫脑袋的是双刃宽剑的剑柄尖端。一旦正确地在颈椎部位施以冲击,对手便会瞬间失去意识。



现在的十兵卫已经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活人偶了。



「这场战斗是我赢了!」



达坦妮雅这么说的同时,已经将十兵卫的身体轻轻地挂在肩上。



「你想做什么?」



宗朗不禁问道。



「我应该说过了吧!她的性命我接收了。这场战斗是我赢了,那么这个女孩的性命当然就是任我处置。就算我把她活生生地开肠剖肚,将五脏六腑都扯出来也一样。」



达坦妮雅脸上浮现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继续说着:「更何况……」



「在我们法国,也有一种符合人道、称为断头台的刑具,你不必担心,到底是要给她最大的痛苦,还是人道性地夺取她的性命,我会慢慢考虑后再做出决定。」



话一说完,她便把仰头向上的十兵卫背在肩上,然后准备离开。



「且慢!这是怎么回事……!」



宗朗挡在她的面前,企图阻止正打算离开道场的达坦妮雅。达坦妮雅的眉毛则是挑动了一下,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在你的国家,约定是为了破坏而存在的吗?不论是对上那个耍枪的,还是柳生十兵卫,我都是胜利的一方。其实就算你们所有人都死在我手下也不足为奇。光是你们现在还能够留有一命,就该好好感谢我了。」



「……我是不会把十兵卫交给你的,就算你要说我卑鄙也无所谓。十兵卫是我妹妹,是我的伙伴!这个国家可没有会眼睁睁看着伙伴被别人杀掉或夺走的人!」



宗朗畅言说道。



「宗朗,你这家伙……」



幸村轻声说道,又兵卫也同时有了举动。



又兵卫再次手拿枪,摆好架式。



「这样啊,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幸村手拿大铁扇的力气又再度恢复了。



(妾身从一开始就认为自己不是敌手的时候,便已经被那个达坦妮雅所吞噬了。放弃的瞬间就等于输了。但是妾身现在,还没有输。)



「幸村……又兵卫!」



宗朗也是一副拔刀出鞘的态势。



(绝不能交给她,我绝不会把十兵卫交给她的……这没有什么道理好说的。即便有任何理由,要是现在对十兵卫见死不救的话,我……!)



在这三个人的包围之下,达坦妮雅不禁叹息说道:



「真是麻烦啊!」



然而她心里却也想着:



(若只有一个人的话也就罢了,但现在对手是三个人,这样的话……)



这时背在肩上的十兵卫身上的制服却被达坦妮雅劈哩劈哩地撕个碎烂。



十兵卫的肌肤瞬间露出。



「哇!你、你在干什么?」



由于十兵卫是被倒着扛在肩上,因此她的一头红发便随之垂落下来。



而她那将近九十公分大的胸围,两个浑圆柔软的乳房则和平常相反地朝脸部推了上去。



而在她裸露的胸部下方和侧腹的肋骨之间,正被达坦妮雅的宽剑给抵住。



「你们希望这个女孩死在这里吗?我可是无所谓喔。就让你们自己选择吧!」



双刃宽剑的剑尖插进雪白的肌肤里。



先是噗地冒出了血滴,接着便像血崩似地大量流出。



「住、住手!我知道了!」



「知道的话就让出一条路来!」



「且慢,等一下!由我来代替十兵卫,这样可以吧?就算现在被你杀了,我也绝不会有第二句话。所以请你放了十兵卫吧!」



宗朗说着便屈膝跪了下去。



宗朗拿出刀子放在面前,然后手就着地板,深深地低下头去。



「宗朗!」



幸村惊呼喊道。



「快住手!你不必做到下跪的地步!」



然而宗朗却摇摇头。



「我现在能做就只有这个了。只要有件我能做的事,我就一定会去做!」



话一说完,宗朗便以额头着地叩首。



达坦妮雅低头俯视着他说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现在道歉也没有用了,快点滚开。不让开的话,那我就这样踩着你的头走过去。」



达坦妮雅的靴子逼近到宗朗的眼前,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踩着他的头经过。



「快住手!宗朗。既然身为一个武士,因战而亡也是种本分!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以求得苟延残喘的生命!」



幸村这么说着,但宗朗还是摇摇头。



「你错了!我想求的并非是自己的性命,我想救的是十兵卫一命!」



宗朗的头最终还是被达坦妮雅的靴子给压在鞋底下。



「呜……」



「宗朗!」



指甲几乎都快嵌进肉里,宗朗使劲地握住拳头想着:



(现在的我,赢不了达坦妮雅,若连救回被剑刺击的十兵卫的方法都没有的话……现在……无论做什么……)



「别这么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一个声音从上面传过来。



就在达坦妮雅真的要用脚踢宗朗的头时,她说道:



「我听说武士是十分爱惜自己声誉的,你这个模样简直是在弄臭自己的名声。」



「……不对!」



「哪里不对?」



宗朗的鼻子抵着地板,看着眼前的地板说着:



「所谓的武士……并不是为了面子就可以轻易舍弃性命的人,而是将自己的命或是同伴的命,一视同仁并加以重视的人。为了这些事物,一时的面子根本毫无价值可言,所以才能够加以舍弃。」



「即使舍弃了之后也没办法得到相对的价值?」



「或许没有。但到那个时候……我还有一条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性命。」



宗朗猛然一抬头,正好和达坦妮雅俯视的目光交会。



「宗朗……!」



幸村此刻也不责备宗朗了,而又兵卫只是在一旁注视着。



「呜叽……」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达坦妮雅喃喃自语着。



(杀死这个家伙的确轻而易举,但这样一来,其他两个人便会抱着拚上一条性命也要攻击的决心。虽说不会到无法撤退的地步,但要是连我自己都身负重伤的话,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于是达坦妮雅移开了脚。



「咦?」



宗朗扶起了自己的头,然后看到那把双刃宽剑正指向自己。



「这个女孩——柳生十兵卫先由我保管,但我会给你一些时间,我再等你一天。要是你真的想把她带回去的话,那这次便由我来当你的对手吧。」



她丢下这些话之后,那把锋利却又造形粗糙的双刃宽剑便移开了。



「这样可以吗?一言为定……」



「当然是一言为定。毕竟你们也只能照着我所说的话去做了吧。」



达坦妮雅只丢下这些话,便背着失去意识的十兵卫,就这样地走出了练习场。



6



「做得好啊,宗朗!妾身对你真是另眼相看了!」



「哈哈!是这样吗?」



宗朗回答。或许是暂时解除紧张了吧?他的脸上露出微微笑意,但瞬时又绷紧了脸。



「但是,十兵卫确实是被达坦妮雅带走了,这种情况似乎没理由高兴吧!」



「是吗?即使结果相同,但意思却大不相同喔。」



幸村说道:



「那时候,若是你不那么做的话,我们三人即使联手攻击,应该也敌不过那个女的吧!运气好的话,牺牲几个人,或许就能换回十兵卫也不一定:但最坏的结果,也许那个女的会先杀掉十兵卫,减轻身上的负担之后再向我们攻过来。事情若是变成这样,我们就只能等着全灭了。」



光是听到对方可能先杀掉十兵卫,宗朗顿时脸色发白。



(没错,当胜负已定的时候,达坦妮雅确实随时都可以杀掉十兵卫……)



光是这么想,宗朗就为自己的鲁莽轻率而微微地发抖。



「让那个女的在那种时机作出那种约定,可不是任何人做得到的。用刀也无法达成的事情,宗朗你则是豁出一条性命办到了!真是了不起!即使是身为军师的妾身,也万万想不到这种发展啊。」



怎么可能想得到啊。



「当我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擅自动了起来。剩下的,只能说是运气吧。」



「不,能够招来运气也算是那个人的器量,虽然妾身以为你只是个既不可靠又可悲、又没用的男人……」



「每个形容词的意思都一样嘛……」



「但你也许拥有真正『将士』的器量,至少……」



幸村打住了话题,站在后面的又兵卫则微微地颔首。



「有将一切赌在这上头的价值。这么一来,妾身两人来到这里才算是真正有了意义。」



「咦?幸村你们难道不是为了寻找十兵卫,还有为了确认许多事情而来到这里的吗?」



「那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最大的目的是……」



话说至此,幸村不禁脸红地把目光移开。



「咦?幸村……」



宗朗一说完,她便突然抬起头,然后红着脸说道:



「和、和妾身接吻吧!宗朗!」



「所以我说,为什么……一定非得进浴室不可呢?」



「因为这种事必须在身体全部洗净之后才能做的,而且牙齿也要刷干净吧!」



「啊啊!那么用漱口药水如何?」



「那个……没什么,可以啊!那、那个,更重要的是——」



幸村、又兵卫,以及宗朗用浴衣包裹住刚沐浴完的身体。浴室的洗澡水当然还是宗朗烧热的。



「真的要做吗?那个……」



这里所谓的做,当然是指刚才幸村所说的接吻一事。



「要让妾身变得更为强大,就必须和身为『将士』之人有所牵绊才行。」



「所以说……」



「对、对妾身来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好。所以,就算是宗朗,妾身一开始也没有订下誓约的打算,然而……」



「但是,为了变得强大而做那种事,总觉得有点……不是会觉得背叛了自己心中某种东西吗?而且这种事……还是留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比较好……喂!别、别那样瞪我嘛!」



「妾身才不是在瞪你!你……!你这蠢蛋!你这家伙到底是有多迟钝啊!」



幸村满脸通红地别过头去。



这次开口的则是又兵卫。



「……我认为幸村大人并非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强,所以才想和宗朗少爷订约的。而是因为她认同宗朗少爷真的具有值得自己服侍的器量,所以才……」



「值得服侍的器量……我吗?幸村对我……?」



「罗、罗唆!所谓的服侍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临时的手段罢了!妾身身为军师的能耐可是十分出色的,而且武术方面也是……总而言之,你现在到底想不想救十兵卫啦!」



「十兵卫……我当然想救她。不,是一定要救她!为此,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当然,伙伴的性命就是自己的性命。这句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是没错,不过……」



「妾身只问你一件事就好。如果今天被带走的不是十兵卫,而是妾身的话,你也会来救妾身吗?也会一样不顾自己的性命吗?」



平时总是自信满满的幸村,如今却难掩不安的神色,视线也是飘移不定。



宗朗握住了幸村的手。



「呀!干、干什么……?」



幸村顿时惊讶得想逃离,宗朗却像是要把她拉回来一般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那是当然的呀!因为幸村是我和十兵卫最重要的伙伴呀。当然,又兵卫也是一样。」



宗朗的话,让幸村砰地脸红了起来。接着又突然摇了摇头:



「虽说『我和十兵卫』这句话让人听起来有点不太舒服,也罢。先、先说清楚喔!妾身和你之间可是对等的。不要因为你是『将士』,妾身是武士,就以为你在妾身之上……」



「嗯,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那就好了……那、那么,差不多该……」



「啊,差不多了……嗯!」



于是两人再度脸红地低下头,就连站在背后的又兵卫脸上也是一片绋红。



「那、那么……」



(身为男人的我……这种时候必须负起引导的责任。接吻……)



此时脑中突然浮现出十兵卫的脸,宗朗不禁一阵脸红心跳。



(花心……应该不算是吧!这个……因为我和十兵卫基本上算是兄妹,而幸村和又兵卫则是——同伴……)



「喂!你在想些什么啊?」



「啊!对、对不起。」



「那么,现在该怎么做?」



「耶?什么?」



「眼睛……要闭起来比较好呢,还是睁开呢?」



「那个……哪一种都可以吧?」



宗朗老实回答道。



「我想听的不是这种理所当然的回答!而是以你所见,哪一种……感觉比较可爱?妾身是指接吻的时候闭着眼睛的女孩和睁开眼睛的女孩。」



「耶——啊……哪一种可爱啊……对了……还是闭上眼睛比较可爱!」



(哇,幸村你说这种话不是会让我更为在意吗!再怎么说这也是以伙伴的身分做的……)



「哇!幸村……?」



定睛一看,幸村已闭上眼睛,然后脸微微上仰。



一阵红晕唰地瞬时染红她的脸。她像是不开心似地皱着眉头,然而淡粉红的双唇微微开启,就像樱花的花瓣似的。



「快、快点开始吧……妾身觉得自己快无法呼吸了!」



看来她闭上眼睛的同时,似乎也屏住了气息。



「不用这样,照正常的呼吸频率就好。」



「总、总而言之,快点开始吧!」



「知、知道了。」



宗朗将脸靠近。



这时,他的心脏噗通噗通地,鼓动声越发升高,高到甚至担心被幸村听见的地步。



(奇怪?)



竟然真的听得见耶!



咚锵、咚锵、咚锵、咚锵……那是幸村心脏跳动的声音,虽然触碰不到,但却感觉得到,那是一阵清晰可闻的巨大鼓动声。



(幸村,你是这么地……)



两人几乎是鼻碰鼻似地如此靠近。



幸村的睫毛长得令人惊讶,额头也因为反射屋内的照明而更为宽广。



她那如婴儿般细致白皙的肌肤,因血液上冲而发红发热,身上更是强烈散发着香味。在甜腻当中,似乎还掺杂了一股牛奶的味道。这就是幸村的味道吗?



「幸村……我要吻咯?」



「……!」



不要一直打断啦!宗朗似乎可以感觉到听她这么说的声音。然而幸村却硬是吞下想说的话,静静等待宗朗的唇,以她那樱桃般的双唇迎接……



「嗯?」



正当两人的唇即将互触……的时候。



一阵喀啦喀啦的极大声响,从道场的门那头传来。



「……怎么回事?难道又是……!」



是风纪委员会的人吗?还是达坦妮雅?或者又是什么人袭击而来也说不定。



宗朗站起身,猛地抓住刀子然后往玄关的方向跑去。在他之前,又兵卫已拿着枪跑过去了。幸村则是……



「……嗯,宗朗……喂——!」



7



倚靠着玄关处的百叶窗,勉强站起身的是——



「半藏……是你吗?服部……!」



来者正是服部半藏。



然而她却一副肮脏不堪的模样,全身上下满布细小的伤口。



此外,她的制服也一样残破不堪,就连内衣也几乎都露了出来。



「半藏,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正当急奔而来的宗朗快碰到她的手时,半藏便这样瘫软在宗朗的怀里,宗朗则是急忙抱仆她。



「那、那个女孩……是半藏!」



幸村姗姗来迟,眉毛不悦地倒竖着说道。



「半藏,振作一点,半藏!」



「柳生——宗朗……」



半藏终于开了口。



「是的,是我,我是宗朗。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会这副样子?」



「公主大人……公主大人她——」



「千姬大人她……?」



被宗朗这么一问,半藏那抓着宗朗的手顿时加重了力道。正当他讶异她的体内居然还留有这般体力的时候,只见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汩汩落下。



「请救救公主大人!公主大人现在被关在学生会城里,再这样下去的话……虽然我想尽办法终于逃了出来……」



只说了这几句话后,或许是心情放松的关系,只见半藏瞬间闭上了眼睛。



「喂、喂!半藏……半藏!」



「半藏,你的伤势真的已经不要紧了吗?」



「是、是的。因为大多都是些轻伤,现在已经没事了。可能是因为一路躲躲藏藏地来到这里,最后因为太过疲惫,所才以……我真的不要紧。」



在幸村的质询声中,穿着浴衣的人数又多增加了一人。



躺在床上的半藏略微睁开了眼睛。



虽说本人已经表示没有问题了,但在详细询问事情经过之前,为了处理掉一身的泥泞,所以她还是暂时借用了一下浴室。



结果,刚洗完澡的半藏,以及已经洗好很久、身子开始感觉有些冷的宗朗三人,四人现在正集合在屋子里的和室当中。



「那就说来听听吧,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



幸村如此问道。



因为和宗朗的吻尚未完成,因此她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失望。



「是、是的。事实上……自从那次后,也就是我们压制柳生道场失败之后,我和公主大人便被要求蛰居在家。」



「蛰居……是指幽禁吗?」



「是的。虽然表面上是如此,但事实上,公主大人是被关进禁闭室里,一步也不准踏出外面。」



「禁闭室!你指的是那个千姬大人吗?」



宗朗不禁吓了一跳。



仅仅因为一次的失败,贵为德川直系公主的千姬就被关进那样的地方。



这对于自尊心强的千姬来说,应该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屈辱吧!



「但是你所遭受的,应该是更艰苦的状况吧?」



被幸村这么一说,半藏竟冷不防地浑身一阵哆嗦,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浴衣的领口,然后再用颤抖的手指压住已有裂痕的眼镜。



「我、我受到任何对待都无所谓,因为我……即便受到什么样的玷污,都只是被当成玩弄的对象罢了……」



「那是……?」



(难道是……)



总觉得有一股不能再往下听的氛围,诡异地满布于屋子内。



「是的,我所受的处罚就是做三天的劳动服务。打扫的区域包括一看就是多年无人进入过的学生会库房,以及擦拭许多危险武器和护具等之类的……」



「所以你弄得一身脏污就是因为这原因吧!」



他安心的呼了口气。



「那么千姬她怎么样了?」



幸村代宗朗催促地问道。



「是的,公主大人被解除学生会副会长的职务,地位被剥夺……」



「难道说,是被放逐了吗?」



半藏摇了摇头。



「如果那样的话还好……她预定要和松平尊保大人订下誓约。」



「松平……吗?」



宗朗对此显然有些无所适从。



宗朗当然知道关于松平尊保这个人。



他是学生会执行部的书记长,不仅是在幕后一手承担事务方面事宜的顶尖人物,也是忠实的副官典型。不,应该说是德川庆彦的执事。



因此,宗朗虽然对他有所知悉,但却和他没有直接的交会点。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觉得他是个能干的官吏罢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对于德川一门来说,誓约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幸村继续说道:



「唉,虽说松平身为一门中的巨头,但以德川宗家的角度来看他也不过是个家臣而已。突然被下赐给一名家臣,对千姬来说也真是够凄惨的了。」



她一副并不完全是如此的表情。



「既然如此……」



「是这样吗?还是说,其实你只是不希望千姬被尊保给夺走而已?」



「那个……!」



被幸村这么一说,半藏顿时脸红得不知该如何答腔。



「耶……这个、那个……」



宗朗也跟着红了脸。



「……我能理解。」



轻声说出这句话的又兵卫,不知怎地脸竟也倏地泛红了。



「这么说来,千姬就是武士,而尊保就是『将士』咯。」



幸村那打破了些许沉默的话,让半藏及宗朗不由得屏住了气息。



「等、等一下!如果是那样的话……」



(古时候的千姬大人原本不就是个女性吗……这么说来,武士会显现的不只有古代的剑豪或武将啊。而且……)



宗朗的脑海里唤醒的记忆则是——



(那时候,虽然只是偶然,但我和千姬大人……)



接吻了。



那么这就表示身为「将士」的宗朗和身为武士的千姬,应该就此而结下了誓约才是。在那之后,如果千姬也和尊保结下誓约的话……



「喂,宗朗!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啊!嗯、嗯……」



在尚未把脑袋中的资讯整理好、随口回应的宗朗身边,半藏下定决心继续说道:



「尊保是个非常冷酷的人。只要是庆彦少爷下的命令,无论是什么他都会遵从到底。但是他对千姬大人却一点感情部没有。这样的话,根本就只是缔结一个双方都没有真心期望的誓约罢了。」



她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庆彦大人知道这件事吗?那个……」



宗朗说道。他无论如何还是改不了对庆彦使用敬称。



「庆彦应该察觉到了吧!不,庆彦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并加以利用吧。为了让自己统治这个大日本国。」



8



「我……」



半藏慢慢地开了口。



「我一直以来都以为学生会是对的。德川庆彦大人是个具有极优秀才能的学生会会长,他是个将学园导向正途,将来会成为大日本国将军的大人物。为此,我和我的风纪委员会也得发挥点功用才是,但事实却非如此。」



幸村接续着半藏的话题说道:



「学生会……不,这个国家的一切全都在幕府的统治与规范之下。只要不反抗,像绵羊般乖乖地过日子的话,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和平的社会。然而一个自由的社会本来就会有各式各样的意见存在,但目前却连可以对幕府的不良意见及事实进行监察的新闻业也没有。」



「没错,现在的学园,因为学生会镇压的关系而风平浪静,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我们风纪委员会一方面列表搜寻,并把带走的学生们交给执行部,但是他们之后却再也没有回到学园过。」



「怎们会这样?那么……」



「是的……表面上看起来是以停学等合理的法规刑责处理,然而那些人却是就此消失了,既不在学园外面……也没回到他们家里。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感到非常地害怕……目前为止,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我到底该怎么赎罪才好……!」



话说到这,半藏已是颤抖地垂下了视线。



而宗朗的拳头也因为一股冲动而颤抖不已。



(学生们……全都消失了。虽然听说过严刑拷打及退学的传闻,但看来状况显然更加的不妙……!)



「这么一来大家应该明白了吧!如今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不论是救出十兵卫她们,或是打倒学生会,甚至是幕府,都一样。」



现在幸村所说的话,他已经可以全面给予肯定了。



就算必须与学生会及德川庆彦为敌,他的心中也不再有任何拘束了。



就算——



(即使要对学生会……对庆彦大人举起叛旗,即使会因此失去柳生家……)



「动手吧!我要为此……!啊!」



为此,现在最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接吻!



一想到此,他的脸不禁又红了起来。不只是宗朗,幸村、又兵卫,甚至还包括毫无关联的半藏也都一个样。



「那、那么……」



「嗯,嗯啊。」



「……」



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瞬间,四周空气宛如混泥土般僵硬凝结。



担心是否会听到心脏噗通噗通跳动声音的不只有宗朗。只见他把不断渗出点点汗珠的手,在罩着浴衣的膝盖处频频擦式。



「那、那么……」



宗朗慌张得无所适从,这才留意到同样的话自己又说了第二次。



「谁先开始……还是幸村先开始吧!啊,不,虽然说不是刻意要排什么先后顺序啦!可是这种事情又不能一次全部搞定。也就是说,那个……」



宗朗愈说愈觉得全身发热,汗水也流得更凶了。



(哇,怎么办……这根本是意识过剩了嘛。可、可是……)



出乎意料的,挽救他现在困境的竟然是——



「嗯!……听好了,宗朗。就算和你定下誓约,妾身依然是个军师。无论是在指挥上或洞察力上,妾身都较你为优秀。所以有状况的时候可要听从妾身的指挥喔。」



正是幸村。



不知是为了缓和凝结的空气,还是为了再度确认,她再次开口说道。



「那……嗯,没有问题。」



宗朗也重新了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后回答。



「这样就好,如此一来你也等于是归入妾身的指挥之下了。因为一旦订下誓约,『将士』所下的命令对于『武士』而言,便具有强制力。」



「强制力……是这样啊。不能反抗的话就代表……哇!」



砰的一声,幸村把大铁扇的柄头对准宗朗的脑袋敲去。



「所?以?说!你与妾身是对等的。对等关系!知道了吗?不要想下达什么主人的命令!」



「知、知道!我知道了!我本来就没有想要下什么命令。所以就算订下了誓约,我也只希望能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和大家一起行动。就只有这样罢了。」



「知道就好。不过因为你平常就像妾身的仆人一样,今后就好好努力到可以和妾身对等的……」



啾。



「……啊?你、刚才、做了、什么……!?」



幸村睁开眼睛,声音有些颤抖。眼前的宗朗则是——



「不,你问我在做什么……就那个……接吻啊。」



当幸村就像平常的演说般,得意洋洋地下意识闭上眼睛之际,宗朗便瞬间吻了下去。



「你说、什么……」



幸村浑身颤抖,眼神中除了怒气以外,也充满了泪水。接着又用手指轻触了自己的嘴唇。



「啊,那个……难得稍微有些不紧张了,这种时候该自然又快速的完成会比较好吧,不是吗?」



然而幸村却是低着头,不断地颤抖着。



「什么自然又快速的完成啊!你、你把妾身的……」



那个表情……



仿佛快哭出来似的,愤怒、脸红……还有颤抖……



「你居然把妾身的初吻给……!你这个——大蠢蛋!!」



「哇啊啊啊!」



幸村拾起头的同时舞动着大铁扇,而宗朗的身体也跟着「飞舞」起来。



「呜叽叽——!」



「啊!好痛啊!你作什么啦!」



这是接吻完后约三分钟的时候。



幸村再度拿起那把大铁扇,往宗朗的头上砰的一声打下去。



「哼,似乎没有特别的改变嘛,这样妾身可以继续打你的头了。」



她似乎在尝试着自己的心境是否会有所变化。



「这个就别再试了!不过,这样不是很好吗?要是幸村突然变得很顺从的话,我也会觉得很奇怪。」



「才不奇怪!唉,确实该庆幸才是。对妾身而言,要是变成『人家最喜欢宗朗了!』的状态的话,也会变得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交往。啊,妾身说的交往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交往喔!只是一般的……」



「我知道。那又兵卫你的状况呢?」



宗朗这么一说,又兵卫回答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但在说话的同时,又兵卫的耳朵却是红通通的。大概是因为刚才她一直手足无措地把头夹在两膝之间吧。



「这样啊?虽然有些担心,但听你这么说我就暂时安心了。」



「……」



「嗯,嗯嗯。」



「那么,这就是我们彼此的牵绊,应该说是约定的象徵吧。」



宗朗笑着。



「呜叽叽——」



「哇!?」



不知何故,佐助突然往宗朗的脸上跳过来,虽然起了点小骚动,但还是让大伙儿笑了起来。



幸村在众人的笑声中略微后退,然后看着宗朗。



她的脸颊有些泛红,仿佛想掩饰水润的眼睛似地皱起脸来。



(为什么?为什么妾身没有办法老实说出口?妾身觉得,宗朗看起来好耀眼。全身发热……整个人滋润了起来。难道这就是武士的力量吗?……现在就好想……好想和宗朗……和宗朗更进一步……不,不可以……!)



她紧咬了咬唇,然后垂下了眼。



幸村不知何故静静地走出房间,但宗朗及又兵卫并未立即注意到。



「呜叽?」